路青怜并没有说话,该说的话她已经在昨晚说尽了。
张述桐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是自言自语道:
“你总是在我自以为了解你的时候,让我推翻从前的判断,就比如我认为你不会睡着、只是装作闭上眼,等我把绳子挣开再绑上,但你确实睡着了……扯得有些远,其实早上的时候我是有机会逃走的,但还是放弃了,我后来想了想,强拆的话你那边会怎做,寻常人打不过你,这种事也不能报警,警察来了只会帮你,大概要喊上六七个保镖把你围住,但也只是围住,你照样可以突围,说白了只要不动真格,我根本没有困住你的办法。
“可要闹到动真格的地步,未免太难看,我和你毕竟不是仇人。 ”
路青怜并不抬眼。
张述桐也不在意,他继续说:
“除非你我的处境互换一下,我用绳子把你绑住,可想要控制你同样不可能,哪怕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绑住。
“说来说去,只要你这边不松口,我就没办法拆掉这座庙,除非你主动放弃。”
“你到底想说什?”路青怜皱眉道。
“闲着也是闲着,听我讲个故事?”
“随意。”
“其实我撒了个谎,我和你也没说的这熟,什泥人狐狸都是编出来的,不过点头之交的同学,后来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那些年过得不算太好,不知道怎存了你的号码,有次你突然打了电话给我,半夜,没能接到。当然你失忆了,不会记得这些事。”
“然后你就回到了岛上?”
“嗯,所以你问我为什非要拆庙,就是因为那通电话,”张述桐回忆道,“你觉得为什会和我打那个电话?”
“也许是打错了。”
“可能吧,就像你说的,我是有些自负。”
路青怜却久久没有回应,仿佛失去了交谈的兴致。
张述桐将手指伸到杯子,这杯水变得温热了,路青怜手中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过,她眯着眼,却不是看到了什,而是快要睡着了,她眼帘低垂,下巴时不时点上一下,毕竞她忙了一夜,又没有休息好。似是为了提神,路青怜强撑着拿起面前的水杯,准备泡一杯茶水提神。
但她还是扶着额头,缓缓下了定论:
“张经理,既然你已经放弃了,无论有没有那通电话,还是忘掉为好……”
“我知道……”
她话话外不留一丝余地,张述桐将手指从水抽出来,也缓缓说:
“可我不像你,我记性一直很好的。”
张述桐趴在椅子上,平静道:
“我是说,如果很困,不如睡会。”
随着话音落下,砰地一声,路青怜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原本昏昏欲睡,这一刻却忽然抬起头,目光冷得结了一层冰:
“你在水动了手脚。”
“我在医院有熟人。”
“你给我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