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天色黑了下去。
他坐起身看着窗外,无数盏灯亮起,张述桐摸了下额头,居然有些烫。
搞什,不就是在水游了一圈吗……
张述桐腹诽,老妈不在这,床头放着晚饭和衣服,也不知道路青怜怎样,他摸着黑下了床,打开隔壁的房门,路青怜仍闭着眼,这次她真的睡着了,睡相却不如想象中安稳。
张述桐忘了听谁说过,一个人的睡姿最可以反应她的内心,路青怜将被子一直拉到了下巴,医院的被子不算长,她半边白皙的脚掌都露在外面,或许是这个原因,在睡梦中她微微蹙着眉毛。
张述桐帮忙拉了下被角,回头望到路青怜冷冷的视线。
“发烧了,头有点昏。”张述桐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
路青怜再度合上眼帘,用鼻音做出了回应,她把脚往被窝缩了一下,仿佛下了逐客令。
张述桐将一个保温桶放在床头:
“衣服也放这了,我回家有点事,晚上再来。”
说完他不管路青怜听没听到,直接出了观察间。
张述桐换上厚厚的外套,又拿起铝箔的药板,推门而去,他在走廊上的护士站停下脚步,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将嘴的感冒药送了下去,张述桐轻轻一投,当纸杯轻盈地落进垃圾桶的时候,他已经迈下了第一级台阶。
出了医院大门,夜色有人等他。
“折腾得够呛。”清逸说。
“噩梦,能顺利出来就不错了。”他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声音闷闷的,“东西带来了吗?”“嗯。”清逸指了指车筐的鱼竿,“用鱼线套上,不用手接触应该没问题。”
“最好是这样。”
他们再度骑车朝禁区赶去。
很快车子停稳,手电的光远远照到了藏在草丛的狐狸雕像。
清逸跃跃欲试,张述桐连忙拦住他:
“我来吧,真出事了你记得在梦找找摩托车。”
这是句玩笑话,因为张述桐蹲下身子,发觉狐狸和船上时不一样了,说不出哪不一样,在船上时每次看向它都有种阴冷的感觉,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不是,眼下这只是一座普通的石像。
“可惜是噩梦,不然我真想用它看看哥斯拉。”清逸嘀咕道。
打败哥斯拉才能脱离梦境吗?张述桐忽然庆幸没和清逸一起下水。
他刚要说话,那股阴冷的感觉再次袭上后背。
“我好像明白了,”张述桐站起身,若有所思,“捂住眼睛捂住嘴,原来是这个意思。”
“怎了?”
“能力恢复的间隔吧。那只悲伤狐狸,要隔很久才能用第二次,但每只狐狸是不同的。”张述桐解释道,“像那群大学生,一定是被拖入一次噩梦才意识到狐狸有问题,他们以为安全了,准备把狐狸丢掉,但在船上的时候又出了意外。”
“你是说隔的时间太短,只有几天?”清逸恍然。
“嗯。”张述桐想了想,“说不定这只狐狸的能力只是看着它,或者在它面前说话就能逐渐恢复呢?等你哪天不小心摸到它,就……”
两人都有些心有余悸。
“可述桐你是怎推测出来它在恢复的?”
“你不觉得身上冷吗,看到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