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做了个梦?”
“你又在说什。”她沉思道,“梦?”
“嗯,其实我被拉进一个噩梦了,”张述桐斟酌道,“我估计当年那群大学生也是这样,如果不挣脱出来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会留在梦。”
“做梦吗。对你来说应该很常见。”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维持着平淡的口吻。
“这次真的是做梦,那只狐狸的能力。”张述桐只好强调。
“是吗。”
路青怜合上了眼睛,她就是这一个好奇心接近于无的女人,张述桐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累了。
她微阖眼帘的样子美极了,那双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挺翘的鼻子,小巧的粉唇,气质也没有清醒时那张述桐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不知怎彻底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道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麻烦让我休息一会。”
张述桐才意识到把梦养成的习惯带了回来。
“那你先睡。”
他出了房门,掐了下脸,真的醒来了,只有自己带着梦境的记忆,路青怜还是和昏迷前一样,她不记得梦的事,让张述桐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别的什。
还有蛮多事情在身后追他,张述桐拿了手机,先给清逸报了个平安,老妈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他不解其意,被赏了个白眼:
“我先回家一趟,把你俩的衣服拿回来,你还想穿着潜水服回去?”
张述桐目送她走远,靠在走廊的墙上,一点点滑落下来。
终于结束了。
他撑着额头呼出口气。
实际上现在脑袋疼得快要造反,也许是梦的状态都带到了现实中,可事情还不算完,怎处理那只狐狸也是件难事,防不胜防。
还有就是大学生沉船事件,一些从前想不通的关节差不多想通了,比如为什人越少越安全,他只是入了路青怜的梦,到最后才确定火车是离开梦境的通道,可要是一群人被拖进梦呢,是几个人的记忆拼接起来的梦境、还是一个套一个的连环梦?
梦是人潜意识的体现,也许换了一个人,离开梦境的象征就不是火车而是其他什,对了,老宋那也要解释几句,算对那段往事画上一个句号。
而他明天甚至还要上学,晚上还有个话剧要演,虽然这种状态完全可以推掉,可现在再找人已经晚了。最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嘴,似乎还残留着路青怜掌心冰凉的触感,比人工呼吸的时候对方突然醒了更尴尬,所以他们谁也没有提这件事,算是小小的心照不宣。
张述桐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所以他就没看到自己走后不久,有查房的护士敲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的女孩躺在床上,是一副恬静的睡颜:
“醒醒,吃药……”
护士这说着,忽然一愣,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少女就已经睁开了眼,似乎在熟睡时也没有卸下过防备,她的眼神平静,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凉意,护士回过神来:
“就是喊你吃药,没事,你不用坐起来,躺着就行……”
可她还是坚持坐起身子,轻声说:
“谢谢。”
一直到护士出了房门,少女才躺回床上,沉沉合上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