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衡,你来了。」
「郭大人。」王廷相疑惑道,「您这是?」
郭勋哈哈大笑,盖好大染缸,半条衣袖湿漉漉得,直往下滴水,
「你是说我做的事,还是说我穿的衣?」
王廷相侧目。
「要说我穿的衣嘛。
衣服、衣服,衣也是服制的一种,你看北孝文帝改革着汉服,实则是让鲜卑从衣着上先服从汉人。
我这一辈子受衣冠之胤,与衣脱不开关系,什幺好锦好丝没见过,什幺衣服我没穿过?」
郭勋掸了掸湿漉漉的衣袖。
王廷相哪里敢回话!
这人怕是疯了!说得全是大逆不道之语!
郭勋自顾自的说:「张瓒一倒,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纵使衣服再多,能穿上身的也就那一件啊。
你瞧我,九阳巾,传说是吕祖所戴,戴上便能通了仙家。
纻丝直缀你应没看我穿过几次,非是大祭朝会时方能着。
至于这小袄,谁都能穿。
只看一件,你能看出我是何人,可我要全穿在一起,你就不知我是何人了!」
郭勋笑得阴森,重屋间藏着的野猫纷纷探出头,好奇望着。
「至于我做的事嘛...我且问你,若令月中无物,当极明邪?」
王廷相如何不知接下来一句出自徐儒子,张口答道:「譬如人眼中有瞳子,无此必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