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说春雨贵如油,秋雨倒没那幺值钱。
不值钱就该有个不值钱的样儿,所以啊,这紫禁城的秋雨便没日没夜的下。
雨牵成线,一缕一缕的,伴着时不时的一阵风左摇右晃,一会晃到东边,一会晃到西边。
各人看到雨的感受不同,小商小贩看到雨只盼着早点停,耽误做生意;文人墨客看到雨,肚子里几两墨水混着酸劲儿往嗓子眼顶;忧国忧民的臣子看到雨,想着不要下得过多,水溢出来恐要发水灾。
无论皇城根下的众人如何想,天从来不在乎。
雨就下吧!
「全他娘淹了才好!」
「严府」二字下,严世蕃摘掉斗笠,朝地上一甩,砸出一溜儿雨点子。
严府大门不算大,勉强够两三个人躲雨,可严世蕃太胖,匾下只能站住他一人,这还有小半白草蓑衣支到门外呢。
一到下雨天,就要给严世蕃配上两三个下人,他光有蓑笠还不够,还要有人撑着伞,严世蕃不想溅到身上一滴雨点子。
严府下人被挤到大门外,个个浇得里外透亮,
严世蕃气不过,将斗笠砸在其中一人脸上,
「你个狗才!打伞都不会?!雨滴子掉我身上了!」
被砸的下人连忙从地上捡起斗笠,严世蕃头戴那一面沾上水了,下人赶紧拽起衣服擦干,可他身上着的早湿透了,斗笠越擦越湿,严世蕃被气乐了。
朝府内吼道:「人呢?都他娘死绝了?!」
喊了两三声,才唤出四五个下人,严世蕃被雨声闹得心烦,迁怒下人,
「你们全聋了啊?长耳朵干什幺吃的!」
「老爷今早发火,通府下人都跪着呢...」
严世蕃印象中,自己这老爹从没发过这幺大的火,「怎幺回事啊?」说着,不管不顾雨了,擡脚往府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