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里有郭勋说得那幺简单?张瓒体验过了尚书,如今又入了阁,叫他再吐出来,万万做不到!
「儿子不如义父,不知何时才能锻链出这心性来。」张瓒蹲下为郭勋捶腿,「不过,义父您放心,王杲的钱,我一定能要出来!六十万两一文不少!」
「嗯。」听到这话,郭勋才满意点头,「你这孩子,急归急,办事倒稳妥。老夫有句话给你,不知你能不能听?」
「义父教诲,孩儿岂有不听的道理!」
郭勋杂着白毛的眉头抟起:「等要出安南军费后,你与陛下请辞内阁。」
「这...不知儿子可否多嘴问一句,为何?」
「理由有很多,老夫只告诉你其中一个,夏言一日在内阁,你斗不过他。你若知道藏锋的道理,不出五年,老夫保你做内阁首辅。」
张瓒嘴上应着,心里暗骂,
你怕夏言怕的要死!我不怕!
「墨干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是,义父,」张瓒卷起宵衣旰食四个字,朝郭勋恭敬行礼,「儿子退了。」
回到兵部,张瓒顿时气宇轩昂,
「叫杨博来见我!」
没一会儿,一寥廓男子,来到张瓒身前。男子年过而立,神情机警有锋,便是被翟銮赞不绝口的杨博。
翟銮曾对杨博私嘱,「若有一日为兵部尚书,一朝尚书,汝当为冠!」
「大人,安南军费批了?」
杨博不卑不亢,他在兵部职位不高,区区七品,但张瓒一律大事小情均寻他过目机断,实权颇大。
安南军费是兵部上下第一等操心事。
张瓒不瞒杨博:「新任的户部尚书比李如圭好说话,今日探出了户部有六十万,正好补上安南军费,想必不日就能拿到钱。」
杨博却无喜色,喃喃道:「户部只有六十万?」
要知道李如圭掌管户部时,谁都问不出个实数。
「我也没想到这幺少!」张瓒恨恨道,「将李如圭削为庶民,倒是便宜他了,鬼知道他贪了多少钱,户部都被他蠹空了!」
杨博微微皱眉,但没说什幺。
他也是个怪人,平日里对兵部事当机立断,在私下,却从不对诸官诸事评议。
「怎幺?要出安南军费,解决了兵部头一等大事,你倒不见喜色?」
「大人,户部的钱被兵部全要走,若国有要事,或赈灾,或守边,再拿不出钱该如何?」
「那也是他户部的事!我们兵部还要替他们打算筹吗?!不要操不该操的心!」
「是,大人。」杨博平和回道。
张瓒嫌弃摆手,「把邸报拿来,本官要看。」
「是。」
杨博取来邸报,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