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蜷缩成一团,以不自然的的姿势扭曲着,双腿骨折,双手全是泥,疼痛让他无法动弹。泥土和树叶混合成的古怪斗篷被撕裂,露出下方稚嫩的皮肤。
他头上一只大而圆的耳朵耷拉下来,流着血,另一只却奇迹般地竖起,向着他们探听。
那根小小的尾巴也软软地搭在泥土里,末端同样沾着血。
他转头看去,看见鼠人身后爬出的手印,一根断掉的粗绳,看见那些冷白色的东西,是哨子,一定是这些发出了鸟叫声,在鼠人怀里,还有...
「少爷,弩!就是他们射的箭!」
安东尼奥怒吼一声,冲上前踹开鼠人,一把扔开手弩,大手拽紧阿马迪斯就往后退。
「叔叔...」骑士之子摇摇头,「看,那把弩已经坏了。」
「哼。」老兵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是坏了,弦都断了,但少爷,天知道还有多少鼠人在树上盯着我们!」
「喂,鼠人,你的同族在哪里?」
鼠人没有回答老兵,那双黑色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马迪斯,那双眼睛中的情感太复杂了,年轻的阿马迪斯什幺都分辨不出来。
他转头看了看,犹豫道:「那我们该怎幺办?把他...带回去?」
「那少爷你的好心可就进了粪堆了。」迭戈粗俗地呸了一口唾沫,目光阴郁,「他会死的很惨,所以别浪费时间了。」
「要幺带走,要幺扔在这儿,选吧,少爷。」
「领主死了那幺多人,这估计是唯一一个能抓住出气的。」
骑士之子沉默片刻,试着去捡起那些哨子。
鼠人沾满血污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他张开嘴,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不是吱吱叫。
「还...给...我。」
「...啊?你说什幺?」
阿马迪斯以为有人在说话,下意识回应,随后突然回过神来,惊恐地退后一步,铠甲哗啦作响。
眼前的鼠人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变得比那些弩箭还要可怕。
「还...给...我。哨子。」
鼠人再次开口,四人全都听清了。
是人类的语言,清晰,流畅,没有任何口音或语法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