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严冬,天父的呼吸将桑吉诺·德尔·耶罗·克布拉多男爵的领地封冻在银白之下。
天空已被染成铅灰,寒风呜呜哀嚎着,撞在昆卡兰堡的石壁之上。
它庄严,古朴,坚毅地挺立在埃尔昆卡旁的高地。男爵的意志就从这里延伸出去,如同七代先祖的沿袭,永恒地履行着那份神圣的权力。
落雪会让穷人们冻毙,让市民们忧虑,教士们也必须为他们所信奉的美德而耗费资粮。
而对桑吉诺男爵而言,寒冬不过是他生命中一段乏味的插曲,与温暖午后的休憩并无本质不同。
他很快就会除掉那些肮脏的害虫,让自己的土地流出香油,这一设想让他颇感愉悦。
正是在这样一个冬天的午后,他坐在炉火旺盛的塔楼上,观赏着这单调无趣的景象,慢慢摇晃一杯来自南方的香料甜酒。
啊,美酒。
漫长冬日里唯一的慰藉。
管家塞希奥颤栗地想着,他尊贵的主人本该在这份宁静中度过整个冬季。
直到那个不详之兆出现。
那个被他派出去的马夫没有回来。
第二天,蓝雀林边的村庄发现了一匹孤零零的马。
领民们不敢骑乘,甚至不敢大声驱赶。鞭子和刀剑告诉他们,领主的财产便是神圣。
可那匹马的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根冒犯着神圣权威的凶器。
他们宁愿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跋涉数里,也不愿承担任何可能降临到他们头上的罪名——无论是私藏还是懈怠。
当这匹不幸的牲畜被带到庭院中央时,塞希奥几乎是立即喝令:「把这几个带来不祥的贱民关起来!」
「不准他们和任何人交谈!」
即使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也能通过自己发颤的声音想像,他的脸一定比外面的污雪还灰暗。
随后,他亲自找来马毯盖住马的伤处,快步走去通报他的主人。
片刻后。
桑吉诺男爵从塔楼上走下来,寒风吹动他绣着家族纹章的斗篷。他脸上带着被打扰的愠怒,紧锁的眉头显示出,这件小事为何要烦扰他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