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们是迫于底下人的压力,还是心存侥幸想多留些好处,杨某今日在此把话撂下。
只要今秋你们能按‘申状’上的数量交齐,过往种种,一概既往不咎!”
“但从今往后……”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望诸位谨守本分,实心实意为阀主效忠。
阀主素来明事理,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尽心做事的人;
可反过来,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吃里扒外,妄图欺瞒阀主……”
坐在首席的于骁豹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端着酒盏轻轻晃动,“嗤”地一声,阴阳怪气地揶揄道:“漂亮!杨执事你这话算是说到头了”
杨灿看向于骁豹:“三爷有话说?”
于骁豹道:“就只怕有些人嘴上说着‘既往不咎’,心里却揣着一本账,这秋后算账的事儿,还少吗?”
杨灿闻言,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于骁豹:“三爷这意思,是觉得我们阀主心胸狭隘,做不到赏罚分明?”
于骁豹翻了个白眼儿:“你少跟我来这套!不要开口阀主、闭口阀主的,吓唬吓唬别人也就算了,那是我亲大哥!”
“哦?”
杨灿惊讶地问:“所以,三爷是觉得自己的亲大哥心胸狭隘,驭下不能赏罚分明,会做那秋后算账的事?”
于骁豹大怒,变色道:“你!你一口一个‘阀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拿我大哥压我?”
杨灿摊了摊手:“三爷这话就错了。杨某是于家的人,吃的是于家的饭,做的是于家的事。睡的是于家的……床榻。
若是不事事奉行于阀主的命令,不时时念着阀主的恩德,那三爷以为,我该听谁的、念谁的好呢?
难不成,我该听你三爷的?”
“你……我……”
于骁豹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涨红的脸憋得发紫。
杨灿这话句句占着“忠于阀主”的理,字字都在强调“政治正确”。
他若是反驳,便是承认自己不尊阀主;
若是不反驳,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时竟僵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厅内的管事们见了这副模样,眼中纷纷掠过一抹鄙夷:
这位豹爷,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吵架都能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掌过实权。
唯有坐在右侧的张云翊,眼神一凛,悄悄看了于骁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