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话就说的外道了。」
杨灿笑吟吟地道:「我可是索家的人,二爷帮我,难道不就是在帮索家?」
「你是我索家的人?」索弘忽地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倒把我的侄外孙女带过来啊!防贼一般,这就是你说的「你是索家的人」?」
「少夫人只盼着孩子能平安喜乐地度完一生,不沾半点权谋纷争。」
杨灿的神色沉凝下来,字字清晰:「她的心意,我不能违背。」
眼看索弘脸色又沉下去,杨灿话锋陡然一转:「但我知道,二爷一直想扩大索家在于家地盘的商路。
以商为媒,步步渗透,如墨洇水,最终攥住于家命脉。而二爷的进展,似乎并不顺利。
我如今是上邽城主,掌着这条丝路要道,在这件事上,我或许能给二爷助力「」
O
「呵呵。」索弘不屑地撇了撇嘴,嘴角的弧度满是讥诮。
「你如今自身难保呢,府库那幺大的窟窿,你打算怎幺填?
填不上这个窟窿,你自己都焦头烂额的,还有余力帮我?」
杨灿挑眉反问道:「难不成二爷你有办法帮我解围?」
索弘微微一笑,脸上满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优越感:「老夫可以私下借贷给你一笔钱,分文利钱都不要。
等你在上邽站稳脚跟以后,再从上邽城留用的常例钱粮中,一点点归还便是」
。
杨灿故作讶然地道:「二爷掌着为索家在于家开拓商路的重任。手上的本钱,那都是用来钱生钱的资本,居然肯无偿借予在下?倒让杨某有些惶恐了。」
「哼!正如你所说,毕竟是在为我索家办事。」
索弘往前倾了倾身子:「扶持起一个受于阀主重用的家臣,这本身就是对于家最妙的渗透。」
他顿了顿,笑容愈发深沉起来:「当然,独木不成林。老夫还得派些得力人手去帮你,如此你对上邽城,才能真正如臂使指。」
杨灿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比如陈大少爷?」
「陈胤杰只是其一。」
索弘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这些日子,老夫早已暗中物色了不少可用之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正好如今上邽那些官吏,眼里只认李凌霄,不认你这个新主。索性一并替了,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杨灿垂眸思索片刻,缓缓擡头:「没了?」
索弘皱了皱眉:「这还不够?」
杨灿摇了摇头,惋惜地一叹:「二爷的胃口,也未免太小了。」
「啥?你说老夫胃口小?」
索弘一向跋扈,也是索家极具攻击性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得到这样一个评价。
就像一个杀人如麻、丧尽天良的江洋大盗,忽然被人痛心疾首地说:「兄弟,你心地太善良了!」
这荒谬感让他忍俊不禁地想笑。
杨灿却一本正经地道:「是,在下以为,二爷的胆子太小了,这般苦心经营,耗上十几年的光景,到头来也只能控制上邽一城吧?」
「你懂什幺!」
索弘嗤之以鼻:「上邽乃于阀腹心之地,只要能牢牢攥在我们手里,就能对于阀产生莫大的牵制!
于阀世镇此地近三百年,根基何等深厚?我们只用十余年功夫,便兵不血刃地拿下此等要害之地,你还嫌慢?」
杨灿屈指在桌案上轻轻叩了两下,忽然问道:「二爷以为,上邽城比之代来城如何?」
上邽比之代来如何?索弘怔了一怔,这问题问得太过荒唐。
索弘本来懒得答他,可是看到杨灿极认真的神情,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代来城扼南北咽喉,乃兵家必争之地。北方游牧南侵,此为要道。
昔日匈奴铁弗部挥师南下,北魏拓跋跬正是率轻骑渡龙河奇袭代来城,才将他们击溃。
如今这城,乃是于家北拒游牧的重要门户。
于醒龙不敢和于桓虎同室操戈,一半是怕于家内耗被诸阀吞了。
另一半就是怕代来城乱了,北方的狼崽子们顺着缺口涌进来,把于家啃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