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装的,从来都是你那好二房!你恨不得把这整个府邸都搬给他们才甘心!」
「你!你这个孽障!你给我住口!」贾母被贾赦连珠炮似的指责,气得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指着贾赦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鸳鸯急忙给贾母顺气,贾琏也上前要扶着贾赦起来,却依然拗不过贾赦。
「我偏要说!」贾赦已是豁出一切,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我恨!我恨你这偏心眼!我恨他贾政假仁假义!我死了也好,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这个你们瞧不上的长子,你们这『诗礼簪缨』之族,还能风光到几时!」
「噗!」贾母一口痰涌上喉头,身子一软,眼睛向上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太太!」
「老祖宗!」
鸳鸯和贾琏吓得魂飞魄散。
花厅顿时乱作一团。
贾赦瘫在地上,看着晕厥过去的贾母,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狰狞的、解脱般的惨笑,随即也力竭倒下,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
贾琏心中给贾赦点了个赞,要是这一下把贾母也带走了,那这贾赦还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贾母若是一死,贾政、王夫人那公母俩,还有什幺脸皮和侄子不分家。
只不过,贾母是真命硬,擡回了里面的暖阁,不到一盏茶就悠悠转醒。
不仅如此,还意识清楚,头脑清晰。
贾琏心中暗叹,他这个名义上的老爹,大闹了一番,却啥也没落下,荣庆堂和荣禧堂中间,依然是贾存周!
好一个「存周」!
好一个贾代善!
存周!存周!古有嫡长子伯邑考「让贤」给弟弟姬发,贾代善夫妻给贾政起这个字,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后几日,贾琏每日伺候于贾赦塌前。
对于贾母和贾政的探望,贾赦一律闭目不理。
谁劝都不顶用,贾琏劝了一次,就不再开口。
且说晴雯自打跟了平儿这几日,几乎都没跟贾琏打过几个照面。
可本来还算『前途光明』的贾琏院子,今日却来了两个关系户。
薛姨妈送来的香菱、太太送来的金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