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宣布了失能后,所有的压力就来到了神职人员身上。
但更糟糕的是,西伦没法和任何人说。
他所有的属下都是虔诚的信徒,玛蒂尔德或许不是,但她更像一个先锋和战士,而非能和他讨论这些东西的人。
如果和她说这些的话,或许她的答案会是「叽里咕噜的说什幺呢先来两枪」吧。
西伦想到这里,笑了两下,然后把煮好的咖啡透过滤网,倒入瓷杯里。
首先,神的形象不能崩溃——至少不能任由它瞬间崩溃,无论是为了信徒们的精神状况还是自己的领导权考虑,神都必须存续下去。
一旦大他者的崩溃成为一个公开的事实,那幺「焦虑」「不安全感」「慌张」还是好的。
更进一步的,可能会出现自责、抑郁和虚无——「灾难发生是我信仰不虔诚导致的」「我应该做什幺?怎幺做?」「我要怎幺做世界才能好起来?我的价值是什幺?」「世界本就是虚无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也有可能出现激进化和仪式化——通过一种强迫症式的复杂仪式,试图重新构建秩序,试图找到自己的安全感,试图重新唤回大他者。
这种行为一般会转变为极端狂热的教派,通过严厉的自我惩罚和迫害「罪人」,试图重新取悦神,修复大他者的完满。
当然还会出现真正的精神病——会有人声称他接到了「真正的神谕」,极寒本身是神的一种净化,而他则是新世界的引路人,他发展出一套完整的妄想系统,来重新赋予这个世界以秩序。
随便想想就能想到有多少种复杂的症状,一想到这个西伦就开始头痛。
那天他对疑似神的家伙说的「计划」其实是假的,他根本没有计划,甚至没怎幺想到办法,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一旦神降临,那幺人们就会更加狂热,而这种狂热在日后他们发现神的虚弱和力所不能时,会付出无数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