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亚瑟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多话,从工厂里的事情到年迈的母亲,从他和克拉拉的相恋到斯佩塞的生活。
当他讲到「克拉拉是八区最好的女孩,邻居们都很赞赏她,她总是和人说她的未婚夫是主教亲卫队的成员,她真的很为我而骄傲」时,西伦忽然打断了他。
「天亮了一些。」
亚瑟明显愣了一下,艰难地从自己的思路里被打出来,擡头看到了天空。
天光已然落下,虽然云层尚未散去,但已经能勉强看到前方车辆的轮廓了。
「是的,主教大人,天亮了。」
西伦没有回答他,仿佛只是随便提了一句天气,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给锅炉加煤。
对话安静了下来,虽然蒸汽机的轰鸣和钢铁的摩擦声让车厢内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但对亚瑟来说,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
「呃……我刚刚说到哪了?」他问道,右手搓着铸铁的舵轮外缘,显得有些焦虑,而西伦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小动作。
「克拉拉那里。」
「哦好!我想起来了,啊……我是不是有些话多了?但当年在那个小酒馆里的时候,她穿着靛蓝色的羊毛长裙、别着鲜花的窄边软帽,棕色的辫子落在她的肩上,当她推开门,用黑色的系带皮鞋踩着酒馆的木板时,我肯定所有人都爱上了她!可只有我第一个上前邀请她一起坐坐……」
他继续说着,西伦没有再插话。
「常见的强迫性神经症……」西伦心想,「是主体性比较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