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怒极反笑:「这雷敬是与我过不去幺?清晨扰人清梦,入夜又不让我安生用膳。」
「此时前来,必是大事,官人还是去一趟为好,说不定事关三哥。」盛明兰柔声劝慰,递上擦拭的帕子,「这炙羊肉妾身先温着,待官人回来再炙烤一番,另有一番风味。」
徐行无奈,只得漱口整装。
一日之内,这已是第几次更换衣衫?
他暗自摇头。
来到府门外,只见顾千帆已在等候。
「徐奉议,冒昧打扰,还望海涵,实在事关重大,陛下命下官即刻接您入宫。」
「有劳顾指挥。」徐行颔首。
即便要算帐,也该找雷敬,倒不必为难底下人。
况且此次是赵煦相召,而非雷敬,想必真有要事。
莫非是审讯有了突破,总不至于是宫变吧?
历来奉皇命肃清后宫者不在少数,美其名曰「拨乱反正」;但若是听后宫之命夺皇帝之权,那可就是真正的谋逆了。
马车径直驶入大内,直抵垂拱殿。
当徐行迈入殿门时,只见梁从政、刘瑗、雷敬三人皆五体投地,跪伏在冰冷的金砖上。
这般阵仗,让徐行一时摸不着头脑。
「臣徐行,参见陛下。」
旁人愿跪是他们的事,他只是躬身作揖。
「怀松,你来了?」赵煦的语气中犹带着未散的怒意。
徐行不卑不亢,肃立询问:「陛下深夜相召,可是府衙判官一案有了进展?」
「何止进展!」赵煦将一纸供状掷在御案,「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