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盛长枫今日下学后,与几位同窗往樊楼用膳。
恰逢楼中酒客热议苏辙遭贬之事。
国子监学子素来关心朝政,自然各抒己见,话题渐渐引到徐行身上,其中一名叫从俊臣的学子言辞激烈,对导致苏辙罢官的徐行极尽讥讽,甚至将他比作唐之李林甫,还断言其必为祸国奸佞。
盛长枫虽学业不精,平日流连风月,却也明白父亲升迁与自己得以入国子监,皆与徐行有关,遂出言相护。
二人争执愈烈,引得不少酒客加入论战。
盛长枫本不擅辞令,被众人围攻之下,与情绪激动的从俊臣发生了推搡之事。
末了,从俊臣在推挤中跌倒在地。
起初尚能起身,扬言要盛长枫好看,不料随后竟倒在樊楼桌案旁,气绝身亡。
徐行听罢,唯有苦笑。
此事听着怎幺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呢?
正沉吟间,盛长柏风尘仆仆地从外归来,见徐行在座,唤了声「怀松」,便急急说起探视盛长枫的经过。
徐行渐渐听出蹊跷:「你是说……他并未推搡从俊臣?」
这「推」与「未推」,差别何止千里。
盛长柏郑重点头:「我再三确认,三弟坚称,他初始是想过揍对方一顿,可从头至尾都有人架住他双臂,根本无法动弹,致使从俊臣起身后捶来的两拳他都无从躲避。」
「仵作可曾验明死因?」徐行思忖片刻又问。
「方才收监,尚未及行此程序。」
「从俊臣可是官宦子弟?」
「听闻是河东路武邑人士,并非勋贵之后。」
徐行闭目沉思。
若盛长枫所言属实,此案恐怕还真的……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