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名正言顺,也可减少他身上压力。
百官散朝,徐行被内侍传唤,步入垂拱殿。
垂拱殿内,赵煦已褪下繁重的朝服,只着一身绛纱袍,随意地坐在窗边的榻上,见内徐行进来,眼睛一亮,竟亲自起身,拎起小炉上咕嘟着的银壶,朝旁边小几上的茶盏里注入热水。
「快来,怀松,坐下尝尝,刚贡上的密云龙。」他语气轻快,面带得意,显然对于今日朝堂结局很是满意。
「朕这手点茶功夫,连梁从政都夸过两句。」
徐行见状,连忙快走两步,躬身行礼:「陛下亲手点茶,臣如何敢当。」
「诶,今日不论这些虚礼。」赵煦将一盏茶推过去,自己先端起另一盏,吹了吹气,呷了一口,随即眉梢一挑,笑道,「已多日没如此痛快了……看那苏辙今日在殿上哑口无言的模样,当真痛快。」
赵煦觉得近几日被群臣压制的恶气今日一朝得散,当真浑身舒坦。
他放下茶盏,再度夸赞:「不敬先帝、不孝……怀松,你这顶帽子扣得恰到好处,吕大防那几个老家伙,脸都青了,硬是憋不出一句话来,哈哈~」
徐行接过茶盏,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也笑了:「是苏相公自己递了话柄,他若不用汉昭帝比喻,臣也无从借题发挥。
说到底,是陛下洪福,天命所归。」
「什幺天命所归,是你机敏!」赵煦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徐行,「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你早些归朝。」这话里带着真心,比直接的赞赏更显亲近。
轻松的气氛弥漫了一会儿,赵煦收敛了些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盏壁,眼神沉静下来。
「苏辙虽去,但旧党势大,依旧棘手,我在想,蜀党失了主心骨,正是一盘散沙,不如趁势追击,将其彻底打散,也好断旧党一臂。」
徐行将茶盏轻轻放下,沉吟道:「陛下的想法自是好的。
不过……臣以为,蜀党经此重创,已成惊弓之鸟,短期内必然谨小慎微,难有作为。
我们若逼得太紧,他们走投无路,依附了那吕大防,反而弄巧成拙。」
他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真正的心腹大患,仍是朔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