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阴阳谁呢?
徐行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他立刻转身,面向苏辙,神色显得更加困惑,甚至带着几分「后学」的惶恐:「苏相公恕罪,下官并非质疑元祐修史的诸位前辈。
只是……苏相公方才以汉事作比,下官才疏学浅,听得更是糊涂了。」
他微微歪头,语气愈发「诚恳」:「依苏相公之意,先帝奋发图强,对应的是汉武帝的『用兵过度』之弊?
还是……其他什幺需要被『修正』的弊政?
先帝在位十八年,夙夜在公,所为无不是为了大宋中兴。
难道在苏相公和修史诸公眼中,先帝一生的心血与抱负,其本身……就是一种『弊政』,才需要元祐年间来『拨乱反正』吗?」
他刻意放缓语速,将「弊政」和「拨乱反正」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你……你休要曲解本相之意!」苏辙顿时意识到失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哪怕在他们眼中确实是『弊政』,这事也不能放在桌面说。
他方才急于辩护元祐政权的合法性,却在不经意间,将神宗朝的整个变法定性为了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下官不敢!」徐行立刻躬身,语气却愈发锐利,「下官只是依照苏相公的比喻推演。
若此比喻不当,则元祐更化之性质,是否也需重新斟酌?若比喻恰当……」
他猛地转身,面向御座,声音带着悲愤与激昂,响彻整个大殿:「陛下!若此比喻恰当,则意味着在苏相公等修史者心中,先帝竟成了如同晚年穷兵黩武的汉武帝!
这是对先帝何其巨大的误解与不敬!
先帝若在天有灵,该是何等寒心!
臣身为崇政殿说书,若依此偏颇之史录为陛下讲学,岂不是误导圣听,陷陛下于不孝?!」
「不孝」二字,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