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去把门后的铜盆取来,生上火,给官人去去晦气。」魏轻烟轻声吩咐。
不多时,徐行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盆,哭笑不得——原来这跨火盆去晦气的习俗,在此时便已盛行了。
他规规矩矩地跨过火盆,众人簇拥着他进了府。
闲话片刻后,魏轻烟起身去后院准备他沐浴事宜。
待她离去,林冲忽然跪倒在地:「官人,是林冲无能,让您身陷牢狱,请您责罚!」
周侗也肃容道:「自古门客当为主分忧,林冲却让主君亲身涉险,确该受罚。」
「罢了,此事与你们无关。」徐行摆手,「即便没有撞车一事,他们也会找别的由头。」他心知那日林冲虽有迟疑,但最终是自己冲动所致。
此时若加责怪,反而寒了人心。
「对了,那娥儿如今何在?」既然漕运策论已到了赵煦手中,这个眼线自然留不得了。
「失踪了。」周侗答道。
徐行诧异地看向他——一个背主的婢女,事成之后竟能逃脱?
「死了。」鲁达瓮声瓮气地接话,学着林冲的样子跪下,「被洒家一拳打死在城郊树林里,就地埋了。官人要罚就罚我吧!」
林冲见鲁达那副憨直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兄长这是还不了解家中情况,以为徐行要追究周侗的责任。
「你这莽夫,在主君面前说什幺打打杀杀!」周侗低声呵斥,还擡脚轻踹了他一下。
「都起来吧,林冲你也起来。」徐行将二人扶起,转头问周侗:「是轻烟吩咐的?手脚可干净?」
这个结果正合他意。那日他警告魏轻烟时,娥儿就在一旁,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魏娘子吩咐,鲁达动手,林冲善后。」周侗见徐行并无怪罪之意,便如实相告,「首尾都已处理干净,若有事,责任全在老夫。」
徐行点了点头:「可曾问出她的来历?」
「那女子嘴硬得很,想来是受过训的正规探子。」
「既问不出就算了,想必有人会替我们查个明白。」徐行若有所思地起身,「天色不早,其他事明日再议,你们都去歇着吧。」
「那我等告退。」林冲与鲁达抱拳离去。
徐行正疑惑他们要去何处,周侗解释道:「主君不在家时,府中只有魏娘子一人,我等男子留宿多有不便,故而都在酒坊居住,只每日在院外轮流值守。」
「周师傅有心了。」徐行拱手道谢,这才转身向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