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兰再见徐行时,只见他正悠闲地靠在床榻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想到自己为他敲响登闻鼓,在宫门外险些受二十杖刑,更牵动了一场惊天变故,而这当事人竟如此惬意,背上的棍伤顿时隐隐作痛。
「徐行!「
她心中有气,却因尚未过门不便发作,只得咬着牙低唤一声。
「嗯?「徐行正哼到「枯藤难宿昏鸦「,闻声从榻上坐起,看清来人后诧异道:「你怎幺来了?「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太皇太后派来的内侍,或是三党中人,却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探望他的竟是盛明兰。
难道他那篇漕运策论,还不足以让他走出这牢房?
他哪里知道,那篇策论何止够他出狱,更让官家赵煦走出了延和殿,直往庆寿宫而去。
「徐迪功,官家有旨,命你即刻入宫觐见。「
回答他的不是盛明兰,而是她身后之人。
徐行这才看清来人,听其言语观其形貌,心中更是疑惑。
「盛娘子,这是徐迪功的官服,我等还需去府衙办理些手续。「雷敬递过一套绿色官袍,意味深长地看了盛明兰一眼。
盛明兰会意——这是要她先给徐行透个底,免得他在御前失仪。
牢门开启,雷敬向徐行点头致意后,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你先别问,听我说......「盛明兰不等徐行开口,抢先说道,一边步入牢内。
徐行脱下穿了数日的常服,盛明兰在一旁帮着整理新袍,同时低声将这几日发生的变故娓娓道来。
徐行正弯腰系靴,听到关键处,猛地直起身来,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高滔滔倒了?「
「慎言!「盛明兰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失言了,失言了。「徐行立刻意识到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