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民女。」盛明兰谦逊应答,静待下文。
「官家命咱家前来,召徐迪功入宫。姑娘如今可宽心了。」雷敬布满皱纹的脸上堆起笑意,显得格外客气。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作为皇城司都知,心中再清楚不过——无论是他昔日的主子太皇太后,还是如今的官家,对这位徐迪功都分外关注。
赵官家甚至要求他每日禀报徐行近况。
他之所以背弃高氏,转投官家,除了高氏凤体日渐衰颓外,更是看准了官家没有潜邸旧臣,实为「孤君」。
再观徐行殿试后所受的圣眷,此人必定平步青云。
这正是他今日亲自前来的缘由——他雷敬,向来乐善「施惠」。
「明兰在此谢过……」盛明兰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唯恐失礼。
「皇城司,雷敬。」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他雷敬的作风。
「谢过雷太尉。」
太尉是时下内臣最普遍、最尊贵的尊称。
尽管「太尉」在名义上是武官的最高阶官,但在宋代实践中,它早已演变成一个尊号。
上至宰相,下至普通官员,在与非正式场合的内侍打交道时,为表示客气和尊重,普遍尊称他们为「某太尉」。
雷敬对这句「太尉」似乎颇为受用,竟主动相邀:「盛娘子可要一同入内?咱家与徐迪功素未谋面,正好请娘子引荐。」
盛明兰微蹙眉头,本能地想要拒绝——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位雷敬似乎别有深意。
「未判之犯,家属不得探视……」
她婉拒之言未毕,已被雷敬打断:「唉——何出此言?本就是开封府尹巧立名目,拘押命官,何来罪犯之说?」
「既是太尉如此说,明兰自当从命。」她要的正是对方这句话。
四周耳目众多,此言一出,便是留了后路。
她随着数名皇城司亲从官上前叩响开封府衙大门。
谁知,这次大门依然紧闭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