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乃万民之母,自有天佑,必能安享百岁。」
「你呀……惯会捡好听的说。」圣人微微摆手,目光再次落回奏疏,语气带着唏嘘:「此策,当真出自那徐行之手?」
「凤仪卫所查,应无差错。」老嬷嬷笃定回应。
「惊才绝艳。」圣人轻声道,「将此疏送去给官家看看吧。」
老嬷嬷双手接过奏疏,即刻转身安排,片刻即回。
「漕运阻塞之弊,积年无解,不想竟被一小小迪功郎抽丝剥茧,剖析得如此透彻。」圣人回想奏疏中「剔蠹吏、省浮费、恤民力」等语,只觉字字切中时弊,句句发人深省。
「但那徐行推崇变法,奴婢看来,仍属妄人,不解娘娘苦心。」
「姑且不论其立场,单以此策论之精巧,确是难得之才。」
奏疏所言,若能省却五成漕耗,并对途中贪腐有所遏制,其价值不言自明。
徐行心思之缜密,令人侧目。
若当年王安石能将「人心之恶」考量至此,或许先帝也不至于承受那般重压,最终郁郁而终。
老嬷嬷心中却是困惑,怎地圣人忽然又夸赞起那徐家小子来了?
「娘娘既言此乃良策,自是对社稷有益。只是徐行毕竟年少,所虑或有不周。娘娘或可召诸位相公商议,查其疏漏?」
「他们若真有良策,早该呈于御前,何须拖延至今?」提及此,圣人莫名生出几分愠怒。
朝堂之上,每论要务,便是引经据典,宏论滔滔,看似字字珠玑,实则多为空谈。
「只是此疏为何仅有半卷?凤仪卫未呈后续?」上卷详陈漕运积弊,并附「三分计时法」之初议,却不见后续细则。
「凤仪卫报,只查获此卷。后续之策……」
老嬷嬷正待解释,却被殿外匆匆而入的宫女打断:
「禀圣人,宫外……有人敲响了登闻鼓!」小宫女气息未定,言语急切。
登闻鼓响,必有覆盆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