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怀万勿冲动!」盛长柏连忙劝阻,「此事牵连甚广,容我归家与长辈商议后再做计较。」他笑容苦涩,局势之复杂已远超想像。
望着盛长柏略显萧瑟的背影,顾廷烨只能黯然叹息。
盛长柏回到盛府,经女使通传后直入寿安堂。
「祖母,孙儿带回些关于徐行的消息。」落座后,他便将宁远侯所言尽数道出。
盛明兰与祖母对视一眼,心中疑云稍散。
「有劳二哥哥连日为小妹奔波。」盛明兰奉上点茶,轻声道。
「奔波倒是无妨,只是婚期在即,我盛府该如何应对?」盛长柏忧心忡忡。
在宫闱圣人的意志面前,看似清贵的盛府,实则并无抗衡之力。
「形势迫人,且看明日有无转机吧。」老太太出声宽慰,随即吩咐府中照常筹备婚事,便起身去了后堂。
待众人离去,盛明兰独自立于堂中,娥眉紧蹙,纤指紧握至骨节泛白,内心显然正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与此同时,庆寿宫暖阁之内。
御案之上,静置着一份浅绿色奏疏,封页赫然写着《漕运三分计时策》。
案前的圣人已对此静坐两刻有余,默然无声,目光深沉地凝注于奏疏之上。
冗长的沉寂,终被一声悠长叹息打破,也让侍立一旁的老嬷嬷暗暗松了口气。
近来圣人越发嗜睡,圣颜衰老之速肉眼可见——去年尚存半头青丝,而今已是尽染霜华。
她真怕那徐家小子奏疏中再有什幺忤逆之言,惊扰了圣心。
「老了……终究是老了。」圣人语气疲惫,面容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娘娘方过耳顺之年,距百岁之期尚有四十载,何言老迈?便是寻常百姓家,这般年纪犹在田间劳作呢。」老嬷嬷连忙劝慰,生怕圣人陷入颓思。
然而此番圣人并未如往常般展颜,只摇了摇头:「新旧更迭,阴阳轮转,世间能享百岁者,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