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我亲眼看见就是他驱赶马车撞了顾家大娘子的车驾,还故意挥鞭……」
徐行循声望去,见一个商贩打扮的男子正指着自己高声指认。
「是在下的马匹受惊,冲撞了府上车驾,徐某愿一力承担赔偿。」徐行神色不变,决口不提对方指控的「故意挥鞭」一事。
「既然认了,就随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差役使了个眼色,两名衙役立即手持镣铐上前。
徐行面对逼近的刑具,眼神陡然转冷:「且慢……在下身上尚有迪功郎官职,按《宋刑统》,未定罪前,可见官不跪,亦不可轻加刑具。」
他语气平淡,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端方气度,令差役的动作顿时停滞。
正当僵持之际,宁远侯府侧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顾廷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刚经历父亲濒死的惊险,惊魂未定,连带声音也带着沙哑:「门外何事喧哗?」
那指认徐行的商贩急忙抢上前,躬身道:「二公子,就是此人!他惊了马车,撞伤了夫人!」
顾廷烨目光如刀,猛地刺向徐行,胸膛剧烈起伏。
小秦氏虽是继母,可向来待他如己出。
一日之内,父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继母又遭此横祸,他心头翻涌起一股荒谬的悲愤。
眼前这人,被他引为知己、为救他父亲他更是仗义,拳脚相帮,却又偏偏是撞伤他母亲的「凶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思虑之后转向差役,声音沉缓却有力:「几位上差,此人……是顾某朋友,此事侯府自会与徐行商讨,还请行个方便。」
那为首的差役面露为难,拱手道:「二公子,非是小的不给您面子。只是……伤的是侯府诰命,众目睽睽,凶手也已指认,若就此放人,我等实在无法向上峰交代。
还请公子体谅,容我等先将人带回衙门问话,是非曲直,堂上自有明断。」
说罢,他转向徐行:「既然是迪功郎,确实没有差役捉官的道理。然则大宋律法如铁,还请您随我等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