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廷烨

若他没有得罪圣人,哪怕住到天荒地老,怕是这杂吏也不会来多说一句。

他沉默片刻,知道争辩无益,反而失了体面,遂平静道:「不知限期几何?」

「这个……」王监官面露难色,「上官催得急,最多……三日……三日之后,若还未搬离,下官也只能……依法行事了。」他身后两个杂役适时地挺了挺胸膛。

「好,三日便三日。」徐行点头。

王监官似乎没料到他如此干脆,准备好的许多说辞都噎在喉中,只得干巴巴道:「徐迪功深明大义,下官感激。」

说罢,再次拱手,带着人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徐行看着那漏雨处,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便是现实,官场最是势利,你失了势,连蝼蚁都敢来啃噬你的立足之地。

接下来的两天,徐行奔走于汴京的大小牙行。

四百文钱,如同一个笑话。

牙人初听「迪功郎」尚还客气,一闻预算,脸色立刻变得古怪。

「官人莫不是说笑?四百文,连南薰门外拉纤力夫住的联排铺位,都租不到一个囫囵的!」

「官人,非是小人不尽力,实在是……这价钱,便是寻常厢房的一个月租金都不够啊。」

他甚至去了几处寺庙,试图寻个挂单之所,奈何他身有官职,僧人也只是合十念佛,婉言谢绝,言说寺规森严,不敢收留朝廷命官,恐惹非议。

「果然让晁补之言中了,京中居,大不易。」徐行站在汴河畔,春寒料峭,河风如刀,感慨万分。

哪怕到了此时,他也不敢或不能去那城西『清风楼』。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旁侧的酒肆中出来,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那是个极为英挺的年轻男子,衣着华贵,却满身酒气,眉眼间尽是桀骜与挥之不去的郁愤。

徐行皱眉看着男子,脑中千转百回,思考是否又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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