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这日朝会,气氛异于往常。
文武百官肃立,空气中似有一根弦绷紧。
刘禅端坐其上,敏锐察觉出变化。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目光扫过下方。
秦桧垂首敛目,面色如常,身后几位御史、言官的眼神却透着跃跃欲试。
例行政务奏报后,一位身着青色御史官服的官员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岳招讨使收复襄汉,功在社稷,臣等与有荣焉。然,臣近日翻阅户部、兵部文书,心中甚忧。」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词句,又像在吸引注意:
「此次北伐,历时数月,动用兵马数万,钱粮耗费几近东南一岁漕运之半。荆湖北路、京西南路征调民夫数十万,耽误农时,民间已有怨言,
「此所谓大军之后,必有凶年。臣非不主战,然《孙子》有云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臣恐此战虽胜,却耗我大宋元气,若北虏再度南侵,国库空虚、民力疲敝,如之奈何?」
话音刚落,另一名官员接口,语气更沉痛:
「王御史所言极是!陛下,襄汉六郡虽为故土,然经年战乱,户口凋零、城郭残破,
「收复后非但不能即刻供给赋税,反而需朝廷投巨资安抚流民、修缮城池、派驻官吏,
「此如得璞玉而需雕琢,长此以往,只怕北伐未成,我朝根基已动摇。此非劳师远征,空耗国力而取瘠土?」
这些话引经据典,看似忧国忧民,站在朝廷大局考量,却字字指向岳飞北伐的负面影响。
耗费巨大,得不偿失。
刘禅起初未太明白,听到劳师远征,空耗国力时,眉头渐皱。
在成都时,他常听益州士族以此劝阻相父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