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 、以及空对地飞弹的制导部也都成了晶片的骨灰盒,以至於两个负责拆卸弹头的飞弹连士官抬起头来惊恐地看著林云等人,又透过人群的缝隙看了看远处的雷球机枪,露出见了鬼似的神情。
一位中將的评价,为这种球状闪电武器的未来应用定下基调:
“万军从中,取上將首级。”
这里的上將,已经不单指传统冷兵器战爭时代的敌军主帅,而是电子战下的敌军“大脑”。
但很可笑的是,连同在场距离装甲车比较近的陈博士的笔记本电脑都遭受波及。
因为晶片的体积实在太小,球状闪电摧毁了它们之后,因为能量守恆的存在客观上扩大了攻击范围,向外扩散,毁掉了它的cpu和两条內存条。
事实证明,在战爭的高压下,一切便宜行事都推动著雷电武器研究所这样的军研一体机构,工作推进,只不过相对於全情投入的林云、丁仪而言,陈博士的心绪显然不是那么平静。
尤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反恐实战,彻底將他心中的恐惧、和对武器屠戮的厌恶引燃了在一天的常规训练之前,球状闪电部队许大校及林云突然接到上峰命令,命令部队携带全部装备以战斗状態立刻出发,並说明这不是演习。
部队派出了一个排的兵力,携带了两套雷球机枪乘机紧急赶往某地,直到降落时陈博士、林云等人才发现一片在阳光下十分耀眼的白色建筑群,中部的高大圆柱形建筑十分引人注目。
没错,这是一座大型核反应堆,也是刚刚落成的世界上最大的核能发电厂。
发电厂招待所里,几名指挥官迅速介绍著目前的局势,听到动静抬头:“怎么把正规部队也弄来了?”
“哦,总参调来的,他们的新装备也许能起到重要作用。”推门而入的一位总指挥回答了他的问题,旋即和林云、陈光等人打了招呼。
“时间不多,我只能简要介绍下目前的情况一—”
“你们应当知道国际恐怖组织伊甸园,他们趁著目前局势混乱,挟持了人质进入核电厂,现在他们手中有三十五名人质,除了隨大客车入厂的人质外,剩下的八人是发电厂的工程师和运行人员。”
“噠噠噠”的字幕声响起,银幕上简要介绍起伊甸园组织的概况。
他们是由一群像妖魔化的“环保主义者”一样的技术逃避者,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建起了一个实验型的小社会,试图远离现代技术,回归由园生活。
因此憎恨技术、厌恶科学,他们以在全世界消灭现代科技、回復田园时代为使命,进行恐怖活动。
林云获得了和恐怖组织头目谈判的机会。
视频中出现了另外一张西方女人的面孔,她的身份是一位老师,但有著陈博士等围观人群完全无法想像的履歷一这个由斯嘉丽客串扮演的伊甸园的三號头目,去年三月,在北美一天內刺杀了两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並成功逃脱。
“,女人哦,这里终於有一个女人了,您真的很有魅力!”她显然指的是林云,双手交握在胸前面露喜色。
这种汉尼拔式的优雅恐怖,也许陈博士这样心志不坚定的人应付不来,但林云一定可以。
她也许比伊甸园的这位老师还冷酷得多。
“看样子我们能聊一会儿呢。”“教师”像对一个密友那样微笑著,“我们女人从本质上是反技术的,不像那些机器般让人噁心的男人。”
“我不反技术,我是工程师。”林云很平静,“能不能让我进去,换一个人质出来?
我是少校军衔,对你价值更大。”
“得了吧。”斯嘉丽微笑著摇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的血和我一样冷,你进来后,会用零点五秒抢走枪,再把两颗子弹送进我的两个眼窝。
“那我们谈谈条件,你为什么杀他?”
伊甸园的“教师”看著地上的一摊鲜血,笑容温婉:“他说以后想做科学家,小脑袋显然已经被污染了。”
她面对镜头看不到的瑟瑟发抖的人质:“乖,咱们不当科学家,也不当工程师或医生,咱们都是小牧童——”
女教师突然恶狠狠地转向林云,对著摄像头举起枪:“但你们毁灭了这一切!大地上到处都是丑陋的城市,青草枯死溪水发黑,牛都被关进农场的铁笼中成了造奶和造肉机器!”
镜头特写下的斯嘉丽·詹森突破了第四面墙,美艷而残忍:“所以,去死吧!”
“砰”得一声,摄像机被子弹击毁,画面一片空白。
显而易见的,这座世界最大的核电站成为了它们的目標,这在他们眼中就是一颗地球脓疮,他们唯一的诉求就是切开它,让放射性的脓血流得到处都是,叫世人看清技术的真相。
林云刚刚返回控制室,总指挥向各方面通报了最新讯息:
“根据侦查情况,他们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愿,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引爆,是因为正在用小型卫星天线试图向外界转播实况,情况紧急,隨时会引爆。”
他没有等眾人答话,直截了当地看向林云和许大校:“你们的武器,能不能区分人质和恐怖分子?”
“不行。”
“那能不能只瞄准击毙控制室里的恐怖分子?”
林云继续摇头:“也不行,我们的武器是將建筑作为整体攻击,墙体无法挡住它,根据这个建筑物的大小和里面的人群数量,无论从什么方向—”
她顿了顿:“里面的所有生物,绝无倖存之理。”
总指挥听得悚然:“这是什么武器?中子弹吗?”
“对不起,没有上峰命令,无可奉告。”林云简直要比里面的女头目斯嘉丽更冷静一些。
但同时,她也更冷酷。
“长官,现在的情况,其实就像一加一等於二那样清楚了。”
“林云!”许大校听得目毗尽裂,和陈光一同上前把她扯走,和陷入沉思的总指挥示意后离开了会议室。
“你疯了!”
林云看著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看著她的陈光,默然摇头:“这座反应堆的容量是车诺比的十多倍,一旦被炸毁,方圆几百公里將变成无人区,可能有几十万人死於核辐射。”
“这就是战场,就是战爭的一部分。”
被林峰瞩託看顾女儿的许大校有些黯然,“这我清楚,如果上级下令,我们坚决服从,问题是这不应该由你这个少校越权提出建议。”
陈光忍不住道:“林云,其实——你是渴望使用那件武器的吧?”
特写镜头猛地推近,牢牢锁住林云的脸。
她没有立刻回答,缓缓抬起下巴的动作让脖颈线条绷紧,显出一种近乎傲慢的倔强,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直接迎向陈光质疑的目光,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构图刻意採用了略微仰拍的角度,凸显出她此刻不容置疑的气势,背景虚化成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和闪炼的数据屏幕,將她孤立在一个充满理性与决断的世界里。
周讯饰演的女军官,这一刻的银幕人格几经完满:“这是原因之一,我不能否认。”
在等待上峰命令的这两分钟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盛夏的热风吹过楼顶,楼下不时响起急剎车声,紧接著是士兵下车时急骤的脚步声、
武器和钢盔相互之间的碰撞。
直到对讲里总指挥的声音传来,陈光知道这群恐怖分子的死期到了,还有无辜的他们——·
他並不是什么圣母,只是经年的阴影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林云甚至亲自坐上了一挺雷球机枪的射击位置,康中校和许大校互相看了一眼,默许此事。
陈光等人在她的眼神和动作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像孩子终於拿到了自己最热爱的玩具,让人浑身发冷。
雷球机枪加速导轨上的激发电弧点燃了,尖利的啪声使楼下的人们都抬头向上看。
当一群球状闪电飞入控制室时,“教师”已经停止了讲课,正伏在控制台上鼓捣著什么,由於射入建筑的球状闪电曾有短暂的时间失去观察者,进入概率云状態,当观察者重新出现而使概率云缩成確定態后,它们已失去了速度,只是沿隨机路线低速飘行。
闪电幽灵们开始了杀,观眾眼中饰演女恐怖分子的斯嘉丽,死於了自己最厌恶的科学技术,一个她甚至没有听过的宏电子。
陈光和林云进入控制室查看球状闪电第一次实战的现场,却在一小灰堆前停住了脚步,与別的灰烂不同,这位罹难者的一只小手逃过了毁灭。
它白润稚嫩,每个手指根部的小小肉窝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从来就没有脱离过生命的躯体。
林云蹲下身去,轻轻拿起了那只小手,双手握著它,陈博士就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地呆著,思绪错乱。
特写镜头看得人毛骨悚然,观影者不由得对陈博士有些感同身受。
没有任何意外地,精神压力极大的他一回基地就递交了辞呈,林云默然不语,丁仪亦保持著科学家的理性:
“老陈,即便没有球闪武器,他们一样会死,而且更痛苦,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会死於辐射病和血癌,他们的后代会出现畸形—.—”
“丁教授!”陈光打断了他,又看自己暗恋了许久的林云,“之前本就说好的,我负责建立模型,一直到发现球状闪电,后面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我知道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但看著那些灰烬铺在地上,还能看出他们生前的稚嫩和细小。”
“看著整个核反应堆控制室的地板被我们发明出的武器做笔,画出了一张巨幅的抽象画,去描述生命和死亡·——”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在林云一言不发的凝视下离开了。
镜头切转,从十四岁开始就孜孜不倦地追逐球状闪电的奥秘,经歷了无数失败、颓唐,幸而和丁仪、林云一起发现它的本质后,陈博士还是决定暂时远离这个幽灵。
从动物活体试验到伊甸园事件的种种,都把他拉回了那个十四岁的梦魔。
战爭似乎被谈判一直拖延了下去,从初春到立冬,人们渐渐適应了战时的生活,防空警报和食品配给,就像以前的音乐会和咖啡馆一样,成为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画面闪过陈博士突然赋閒后的生活,他回到了原本供职的大气研究所,因为此前在龙捲风研究上的成果,在高波的力挺下主持了几个课题,成为了研究所最年轻的气象学博导。
陈光时而在论坛上和草根军事网友辩论,驳斥恨国党们求和的谬论;
偶尔回到自家的老宅,站在门前思考往事,看看父亲那幅画作上冒出来的水塔沉默不语,思考和宏粒子的关联。
时间流逝,伍迪艾伦等人看了看表,知道这部和《阿凡达》总时长差不多的长片,即將进入最后的 。
一切谜底即將揭晓。
银幕淡出一行字幕,提示观眾时间进入正月,龙国人一年中最重要节日的前一天。
镜头聚焦在学术报告厅的讲台上,陈光身著略显陈旧但整洁的西装,向台下微微鞠躬。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题为《东亚冬季风异常与强对流天气系统触发机制》的学术报告,內容严谨扎实,但唯有他自己和少数知情人明白,那些看似抽象的气象模型和数据背后,也来自他这十几年来对球闪的研究。
“以上,关於今冬异常天气模式的探討就此结束。”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种歷经沧桑后的沉稳。
陈光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诸多学者、学生以及一些面容刚毅、坐姿笔挺的特殊听眾,提高了声调:
“旧岁將除,预祝各位新年快乐!”这句话带来些许节日的暖意,但紧接著,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坚定,一字一顿地宣告:“龙国!必胜!”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既有对学术內容的认可,更涌动看一种在特殊时期同仇敌气、共克时艰的强烈情绪,许多年轻学生激动得满脸通红。
似乎已经从球闪的梦魔中走出来的陈博土,在被欢送出门时突然感到左胸一阵灼烧!
他伸手探入上衣口袋,发现手机异常发烫,取出时设备已冒出白烟,拆开后內部晶片化为细灰飘散。
陈光心里猛得一顿,一个无限趋近可能令他难以置信的猜测涌入脑海,连同电影宫下黑压压的观影者们一致意识到一有人在使用可以摧毁晶片的球状闪电发动宏电子攻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全场停电,陷入黑暗与混乱。
特写镜头聚焦於陈光手中化为灰的晶片,慢镜头展现白烟缓缓升腾,他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如果遭到球状闪电袭击的直接袭击,应有爆炸声与能量衰减痕跡,但此刻周围一片死寂,破坏范围却极大。
高波站出来主持秩序,带队检查之后,发现相邻研究所和实验室均遭到了同等程度的破坏,镜头切换至几名调查员穿梭於寂静街道的跟拍画面,他们也带回了更惊人的消息:
方圆三至五公里內所有电子晶片均遭同步破坏,比例精確维持在三分之一。
“如果是敌人的武器,那可太致命了!”黑暗中,一个学生的绝望感慨叫人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