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成顺手装进了兜里:“不喜欢就算了!”
只当是林思成看对了眼,买了个小玩意。景泽阳觉得不值,但并没有说什么。
一百块,就当玩儿了。
但方进好歹是助理,跟了大半年,多少了解一点:东西要不对,林思成根本不可能看这么久。
不过他忍着没问。
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景泽阳察觉不对:不是逛摊吗,怎么跟赶路似的?
“林表弟,这是去哪?”
“找点饭钱。”
啥玩意?
正一头雾水,林思成踏上了一家门店的台阶。
抬头一瞅,景泽阳的眼睛往外一突:天蕙斋?
他好歹在京城长大,再是孤陋寡闻,也知道天蕙斋是干嘛的:始于道光,两百年的老字号,专卖鼻烟和鼻烟壶。
清代内画壶(鼻烟壶)四大名家:叶仲三、周乐元、马少宣、丁二仲,并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等梨园大家,全是天蕙斋的座上宾。
建国后合营,六十年代停业,九十年代末又恢复营业。烟草管制后,烟丝当然是卖不成了,就只能卖壶,算是官营老字号之一。
据说已经向市里申请,准备筹建“鼻烟壶文化博物馆”。
林思成到这儿来,还能是因为刚买了一只鼻烟壶,想再买一只凑成对儿?
转念间,三人进了门,漂亮的迎宾迎了上来:“三位贵宾,想要点什么?”
“什么也不要,这个东西应该收吧?”林思成拿出瓷壶,“麻烦请一下掌柜,请他掌掌眼!”
女孩愣了好一阵:搞半天,是来卖鼻烟壶的?
也是稀罕了:她在这儿干了好几年,第一次有客人不买壶,跑来卖壶的?
也就是林思成长的好看,不然她还以为是来找茬的?
“不是……先生,我们这只卖东西,不收东西?”
林思成笑了笑,指着柜台:“不收东西,那些是从哪来的?”
“那些是征集的!”
不还是收的?
林思成懒得争:“这样,让掌柜看一眼,不收我就走!”
“倒是可以看,但要收鉴定费!”看着林思成手里咋看咋新的瓷壶,迎宾欲言又止:“一次要五百!”
林思成浑不在意:“没事,五百就五百!”
看迎宾一脸懵逼,眼珠不停的在瓷壶和林思成的脸上转,景泽阳差点笑出声:林表弟,出洋相了吧?
你非要给开米店的卖白米,这不是抬杠吗?
又问了一遍,确定林思成会付鉴定费,迎宾才一脸怪异的进了后台。
不大的功夫,又带着一位四十岁左右,同样一脸怪异的男子走了过来。
站定后,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脸上浮现出几丝揶揄:“几位,卖壶?”
林思成点头:“卖壶!”
还真是?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经理忍着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林思成没废话,把东西放桌上。经理同样没废话,拿起来就看。
大概一分钟,他又放下:“刻工死板,一点灵气都没有。釉色过白,比现代的骨瓷还白。为了遮掩新瓷的火气,刻意拿烟薰过,但薰又薰的不彻底……”
“这样,我直说了吧:这是现代工艺品!”稍一顿,他又伸出手,“承蒙惠顾,两百!”
林思成点点头,拿出钱包:“麻烦经理,能不能请五百的再出来看一眼?”
景泽阳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看着桌子上七张红彤彤的钞票,再看一眼就是仿品的雕瓷壶,经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好。
国宝帮他见过不少,站潘家园的楼顶上扔十块砖头下来,砸中十个,五个都是。
但这么年轻,还长这么醒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无所谓,就当是给老师敬奉烟钱了……
他点点头,把钱交给迎宾,让她到收银台入账。而后起身,进了后台。
转瞬即来,身后又跟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
简单一介绍,老人坐了下来。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以为又是一个自以为撞了大运,做梦发财的外行。
但东西刚一入手,他猛的怔住,脖子下意识的往前一探。
不对?
这东西的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