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血战

这谢彦章明明是个少年,烈气豪云,捷有勇力,诚少年英豪。

将那些还犹豫的溃兵踢翻,谢彦章扯着嗓子,对身后的牙兵,也是那些和他一起结伴闯荡的娃娃兵们大吼:「兄弟们,拿起弓弩给我射,就往他们头顶上射!射死那帮驴剩的!」

接着他举着陌刀,眼神血红地盯着前面一个顺着空隙杀进来的保义军骑士,大吼一声,疾步冲刺,手里的陌刀一下子就劈断了那战马的前蹄。

战马悲鸣凄厉倒地,那骑士直接被掀翻在地,他刚刚爬起来正要开口,那边谢彦章已经扭腰甩胯,将陌刀转成飞轮,一刀斩在了那骑士的嘴巴上。

血液狂喷,陌刀从嘴巴整齐地切入,将上面大半个脑子全斩飞了出去。

此时的谢彦章,大声叱咤狂吼,指着那些正劈砍砸击的己方吏士的保义军骑士,大吼:「都随我杀!」

说完,谢彦章举着陌刀,冲了上去,身后数十名草军找回了勇气,嘶嚎地举着步槊紧随其后。

谢彦章一到缺口,立即就让身后的步槊手们挤在一起,将步槊攒在一块,就往缺口里推。

他很清楚,此刻绝对不能让保义军的骑兵在阵内肆意驰骋,否则全军崩溃只在旦夕之间。

而现在,他带领的这数十名步槊手必须死死地钉在这里,用手里的步槊和血肉之躯去硬抗骑兵。

也幸亏此时保义军的骑士因为已经冲入阵内,尸体、甲械、木仗都给战马腾挪带来了麻烦,所以这会数十名突入阵内的骑兵速度也慢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身后的伴当弓弩手也拉开了手弩,向着缺口的上空射击。

但其实谢彦章的决策错了,并不是谁都能完成抛射的,这些字都不认识的少年,哪里晓得抛射的角度?几乎都是胡乱在射,所以大部分箭矢都射到了阵外。

但谢彦章临时布置的步槊小阵却取得了奇效,在完成组阵后,他们就开始向着缺口里疯狂攒击。

不论是敌军还是己方,谁挡在步槊前,谁就要被捅成血葫芦。

此时包括谢彦章在内的所有人,都状若疯魔,哪里还去分辨敌我,杀杀杀!

一时间,这小小的阵脚化作了一座血肉磨盘。

但别说,就是这股疯劲,都真把保义军骑士们吓了一大跳,连自己人都杀得这幺狠,够狠。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保义军骑士往这个步槊阵上靠,反倒是让这小阵把缺口给堵住了。

而这个时候,因为谢彦章的悍勇和身先士卒,溃退到后面的草军也渐渐恢复了勇气,又扛着步槊跑回来了。

就这样,经过一番惨烈的血斗,谢彦章部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堵住了那个缺口。

而那边,手里铁骨朵都滑腻地抓不住的李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列在阵前的少年武士,随后吹响了胸前的铜哨。

在这尖锐的哨声中,逡巡的保义军骑士纷纷拨马回头,从阵内撤出。

当所有人都撤走后,李简抽弓搭箭,对着那个少年武士就射了一箭,那箭矢直接被那人用陌刀给拍飞,然后拨马就走。

望着从阵内撤出的保义军骑士,看着地上枕籍的尸体,刚刚还血命厮杀的谢彦章,忽然就跪倒在地上,大哭。

不仅是他哭,他身后那些草军这会也被抽走了力气,无声落泪。

太惨了!

就这半刻都不到的时间,谢彦章三百多老兄弟,就死伤殆尽。

他从头到尾拉出队伍,用了两年,吃了无数的苦,受无数的罪,有多少机遇和拼搏,才有了这样一支老兄弟,但只需要半刻,就全部葬送在保义军的骑士手上。

而直到这个时候,谢彦章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此阵的主将,张慎思,才带着二百名精锐的甲兵奔了过来。

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场,张慎思也愣了一下,看到跪在地上哭嚎的谢彦章,他走了过去,正要说话,而那谢彦章忽然就崩起,抓着张慎思的衣甲,怒吼:「驴剩的,姓张的,你怎幺来的这幺晚!来得这幺晚!」

「你赔我兄弟,赔我兄弟啊!」

「呜呜呜!」

被抓着的张慎思,想要说话,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而在隔壁观阵的黄存,看到那边的小将竟然能稳住阵角,赞叹道:「那旅将叫谁!好一个悍将!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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