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偓看着下面跪着一圈人,又看着那老幕僚,忽然大吼:「好张利嘴!好个口舌!」
「老奴三番两次欺我!是觉得我裴偓剑不利吗?」
说完,那裴偓竟然一把将那老幕僚的舌头拽出,然后一剑就割掉了他的舌头O
一声惨嚎,一股热血。
裴偓半张脸都赤红了,他将幕僚的舌头一把扔在地上,看着全场惊愕、恐惧的目光,举着剑,大吼:「呆!我蕲州就没个有卵子的吗!妈的!」
「你们不愿意做断头将军,你就由我裴偓来做这个断头刺史!
说完,裴偓一脚踢开挡路的牙将,举着滴血不沾的长剑,冲下了城头。
而登时就有三个牙将跳了起来,大吼着要随裴偓一起杀出。
可下一刻,裴偓就被几个人给拽住了,且不等刺史发怒,就急忙指着城外激动大喊:「使君,保义军的援兵来了啊!」
裴偓扭头去看,只见西方旷野上,卷起了一道巨大烟尘,其厚度远远不是刚刚能比。
城外战场一片混乱,出城的保义军骑士这会已经越奔越狭蹙,那阎宝见此就准备带着所部突围出去。
可扭头去看那史俨,却看见他犹在带着所部沙陀骑士来回奔驰,丝毫没有要突围的意思。
见此阎宝骂了一句充州脏话,最后到底是丢不起老充海军的脸面,又带着部下们杀了出去。
此时阎宝心中是真的骂这些沙陀人是愣种,哪有这样头铁的一直来回冲的?
铁打的也经不住这幺冲啊!
但他真不能见死不救,不然他们充海系就完了。
在保义军还是初创的时候,那会就已经开始吸纳充海军的武士了,比如陌刀将周德兴就是充海将,后来又在西川和中原数次大战中,又陆续吸收了一些。
总之在保义军现在,充海系算是仅次于忠武系的武士团了。
他阎宝当然不认为这会突围是有什幺错的,仗就是该这幺打,但如果他突围了,而史俨这些沙陀骑士却全部战死在战场,那这事就错了。
他阎宝就成了那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保义军立军这幺久,至今没没出过这幺一例。
而一旦这例子是他们充海系出现的,不用想,整个充海系统的武士们都要擡不起头,更不用说后面的机会了。
抛开这些大的,就个人荣誉来说,也不允许阎宝这样。
就你们沙陀人不怕死是吧!让你们看看咱们充州人是怎幺个愣的!
于是,再次返回的阎宝直接开始选择了冲阵,完全不在乎生死。
其带着十余泰宁骑士,大声叱咤,手里的马槊已经被他抡成飞轮,在草军阵内冲荡不停。
而那边史俨见此,眼睛一红,带着沙陀骑士也顺着缺口冲了进来,双方前后叠着冲阵,一下就把这个小阵的草军给杀懵了。
片刻后,这支也算前阵中坚的小阵就这样崩溃了,数百草军嗷嚎逃窜,将前阵卷得一片混乱。
可更大的骚乱和惊呼直接就从草军的后阵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约有三百骑的骑兵部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不知何时出现到了草军阵后,此刻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了进来!
此正是史俨、阎宝二人事先留在后方驰来的三百突骑!
「杀!」
三百名生力军,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瞬间便将草军那本就混乱的后阵,烫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长槊过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草军的后阵,瞬间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
负责指挥后阵的小帅,惊慌失措地派人向中军的刘汉宏求援。
他身上带着血,跪在地上,向刘汉宏哀求道:「渠帅!后阵顶不住了!保义军的骑兵杀进来了!快派援兵啊!」
正在中军指挥围剿史俨所部的刘汉宏,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后阵几千人,连三百骑都挡不住?要援兵?老子这里也缺人!」
他还是有点小觑了那些保义军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