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马槊大开大合,面对敌骑的中平槊,他只是侧身一让,待对方力道用老,手中马槊闪电般递出,从肋下将其捅了个对穿!
最后更是将这骑将的尸体挑着,最后甩进了敌阵内,惹得阵内惊慌一片。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草军骑将,便已命丧黄泉!
临阵较技最是影响士气,草军这边本还气势汹汹,见自己两个勇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刺落下马,全都为之一滞。
可史俨和阎宝却毫不停留。
他们深知,以数十骑之力,绝不可与敌军大阵硬碰,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搅乱敌阵,乱中择机!
二人率领着麾下的保义骑士,如同两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在草军各阵之间的缝隙中,不断地穿插、游走。
他们时而用骑弓在远处攒射,时而又突然加速,用马槊和横刀,对某个混乱的角落发起一次短暂而致命的突击。
一时间,整个草军的前阵,被他们搅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尤其是史俨麾下的二干名沙陀骑士,斗战之风实在硬朗彪悍。
他们在草军阵前尽情展现着各自精湛的马术,时而消失在马上,时而又在方寸间调转马头。
弓如霹雳弦惊,马作的卢飞快,在骑兵之道,这些沙陀人一骑绝尘,没有对手。
这些武士早就与战马融为了一体,在刀槊的丛林中闪转腾挪,每一次出击,都必然带走数名草军的性命。
史、阎二将奋武扬威,尽显当世猛将之风采!
沙陀、泰宁二队骑从,也扬名显威,各争一时。
城楼之上的裴偓和蕲州军民,看得是目眩神迷,热血沸腾,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斯之勇,如斯之盛,看得裴偓大呼:「好一个保义军,真我江淮擎天柱!」
可没多久,城头上的笑声就消失了。
只因个人的勇武,终究难以对抗数量上的绝对劣势。
那刘汉宏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调整了部署。
他下令步卒结成密集的方阵,放弃追击,缓缓向前压缩。
弓箭手则被调集起来,不分敌我,对骑兵驰骋的区域进行无差别的覆盖射击一这一招是狠,但特别有用。
随着草军的包围圈越逼越近,史俨和阎宝的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已经有五六名骑士在这种乱箭中落马,而余下的保义军骑士们也不敢再冲,只能在阵外做骚扰和游弋。
可随着他们胯下战马的体力急剧消耗,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而这些全部都被蕲州城头上的裴等人看在了眼里,脸色不一。
裴偓虽然不善兵势,却是一个围棋高手,在他眼里,红色一方的空间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黄色一方的草军全部堵住气口。
——
而以史、阎二将如此少量的骑兵被包围,其结果还用想吗?
所以,裴偓第一时间就准备让城内的牙兵出城奋击,不求击溃草军,至少打开一条通道,让保义军的骑士撤回城内。
可他这话刚说完,城头上一片沉默,刚刚还欢呼的蕲州牙将们齐齐低头,没有一人打算出城送死。
裴偓没有说话,然后之前那名最先劝说他开城投降的老幕僚,再一次开口说道:「使君,城外兵凶战危,我军万万不能出城啊!」
见到裴偓怒目,这老幕僚连忙解释:「使君,那些保义军骑士皆有马,史、阎二将又是机灵果毅的,他们在阵内比咱们了解草军虚实。要是真不可为,随时可拨马就走。」
「而我军一旦出城,那后果就严重了。一旦战不利,被草军断了后路,全军覆没,蕲州城还能完存?又或者撤退时,让草军乘势掩杀进城,蕲州可还能守?」
说到这里,那老幕僚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深拜道:「使君,我再说个难听的,一城与一将孰重?数万蕲州百姓与数十保义军孰重?」
「使君,你要为百姓们着想啊!」
说完,在场文武幕僚齐齐大喊:「使君,你要为百姓们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