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随后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高仁厚牙兵背着应旗,在另外两个牙兵的陪同下穿行混乱的战场,奔到了赵怀安的大纛下。
其人在远处便下了马,快步跑到赵怀安面前,单膝着地,禀报道:
“报!”
“念!”
那牙兵朗声大喊:
“我军追击溃兵时,抓获了一批毕师鐸的兵马。这些人自称是反正的友军,但我家都将不知底细,不敢擅专,特来请示节帅,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赵怀安听完,嘴角轻蔑,冷哼一声,说道:
“都给我押起来!一个不许放!你就和高仁厚讲,我这边没收到高骈的通知,不知道有谁反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鱼目混珠,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诈降?”
牙兵听得明白,大声得令后,便奔马回去向自家都将复命。
赵怀安随后再也不理会这桩烂事,而是问向车边战马上的何惟道,不满道:
”你黑衣社是怎回事?毕师鐸和秦彦要反正的消息,你是一点不知道?之前不是埋了几个高级探谍?不都成为高层了吗?”
何惟道听了后,连忙解释:
“节帅,黑衣社现在掌握的身份最高的探谍是柳彦章麾下的。自那柳彦章被杀后,他作为柳部亲信因此受到牵连,这会都已经和咱们断了联系,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晓得了。”
赵怀安皱了皱眉头,但到底还是没有再细问,他晓得何惟道应该明白他的不满!
最后,赵怀安又扫向了眼前这依旧混乱不堪的战场,随后继续下令:
“传我将令!各军再向前追击半个时辰,将残敌彻底扫清!半个时辰后,无论战果如何,全军立即停止追击,以营为单位,向我中军大纛方向收拢靠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全军将士,甲械不离身!各营之间保持警戒,派出哨骑,严防四周!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解甲休息!”
这道命令让身边的王进、张龟年等人听得都是一愣。
打了如此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按理说,正是该让将士们放松下来,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候,可看节帅的意思,这仗还没打完啊!
一瞬间,众人就联想到自家节帅结拜大兄的示警,还有战前高骈的异常,以及明明有内应在前,还要他们保义军前来支援。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一个让他们心头发寒的念头,隐隐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于是,众人齐齐抱拳,对着赵怀安,大声应道:
“喏!”
军令如山,迅速通过旗语和传令兵,传达到了正在战场各处追亡逐北的保义军各营。
而收到军令的都将们心中也疑惑,但出于对赵怀安绝对的信任与服从,他们还是开始将令骑撒了出去,去寻找已经追散了的部队。
这边,随着命令不断传递下去,车驾边,张龟年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主公,莫不是……担心那高骈会对咱们不利?”
赵怀安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驴车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那片尸山血海。
冬日的阳光照在赵怀安的侧脸上,勾勒得棱角分明,散发着光,而江风徐来,又吹动着他的发髻,总有百转千回!
许久,赵怀安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张龟年,以及周围那些同样竖起了耳朵的核心幕僚、牙将们,点头,沉声道:
“老张,你说的没错,我担心的正是高骈会对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