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论好汉,此前李克用送给他的二百名沙陀骑士不好汉?里面隨便挑出一个,就有十人敌的勇锐。
但人家李克用不也是说送就送?
但现在这个杨行慰在干啥?
当看他的面去投高駢,你庐州人哎,去投了淮南节度使,还是当看他和高駢驛一起的时候,这不是打他的脸?打他保义军的脸?
不过此时看高駢的样子,赵怀安就意识到,这两人没准还真认识的。
只是他们一个高駢高駢在上,一个偏於庐州乡野,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就认识的呢?
正当赵怀安这样疑惑的时候,那边高駢的脸上恍然,忽然激动地指著杨行,喊了一句:
“杨密是你的什么人?”
赵怀安愣了,这人谁啊?
那边脖子都被压青的杨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坏了,大喊著伏在地上,哭泣道:
“使相,家祖正是姓杨名讳密!”
那边高駢驛看著眼前这个和自己记忆中的杨密是这样相像之人,喃喃道:
“果然啊,果然,太像了!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孙子。”
说完,高駢还自言自语:
“是啊,是啊,四十多年过去了,都老了,当年的小杨也死了四十年了,他的孙子也长这么大了。”
说著,高駢眼神带著某种快乐的回忆,然后亲自下马,將地上的杨行扶起,然后上下打量道:
“你和你祖父真的是太像了,我看你第一眼就晓得你一定是他的后人。来来来,和我说说你们家。”
杨行密那边抹著眼泪,开始给高駢饼讲了家里的情况。
杨行第一次见高駢,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这样和蔼可亲,他也没想到父亲临死前说的是真的。
他的祖父真的在西北救过一个少年武土,此人正是现在名满天下的高駢。
不过当时他父亲曾用他的人生智慧告诉杨行,这样的大人物最討厌就是挟恩求报所以这事就当个念想,如果人生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去试一试。
当时杨行一个是不信,他也晓得祖父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被州里安排去西北防秋了,然后就一去再未回。
而如果祖父真的救了这样一个大人物,那他父亲还会种一辈子地?最后累死在榻上?
他只以为这是父亲的谎言,因为他將所有的田土和宅基都留给了大兄,而他自己明明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家,却在嫂子进了这个家后,成了外人,开始亏人篱下。
所以父亲何其自私,给他大兄的都是这些实实在在的,而留给自己的就是这样一句虚无縹緲的吃语。
救过高駢?我还救过圣上呢!
此外,如果人就在自己附近,那他也会试一试运气,但人家从这些年不是在西北就是在安南,然后就是在天平军,儿是在西川,最后儿到了长安。
以上这些地方哪个不是离家数千里,他就是一路乞討都到了不了那些地方。
所以这些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他听到之前和他们一起混的刘威和陶雅竟然要回庐州了,而且一飞冲天,都成了州里的大人物。
这下子,杨行慰这些昔日挺伴们就有点受不了了。
能接受兄弟们混得好,可兄弟一步登天,那就让人难受了。
更难受的,还是当年刘威算是卖了兄弟们去投靠的保义军,要晓得为了给保义军通风报信,这刘威都不顾兄弟们死活了。
那陶雅也是,当时几个人一起跑路,在十字路口前,杨行他们选择回庐州,而偏偏陶雅选择去追刘威。
要是刘威、陶雅仔个人在外头混不下去回了庐州,那杨行他们几个还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继做兄弟。
可企在仔个人飞黄腾达了,这不显得他们很蠢?自己把路走死了?
其中尤以杨行慰是最不能接受的,当时这个小团体中,大挺都是意气相投,但任何团体都有核心,而杨行就是隱隱的那个核心。
虽然他没有陶雅家有钱,也不是刘威这样的吃公家饭,但他杨行因为本事大,路子野,向来是这个团体中影响力最大的那个。
现在好了,仔个小兄弟混得这么好,他杨行慰哪有脸来投奔他们?
就在那个时候,他从李遇那边听到消息,说久竟然要来他们淮南做节度仆,於是杨行慰就决定赌一把,带著兄弟们去投靠人。
如果要投人,那为啥不一开始就投一个大的呢?这样也不用和刘威、陶雅仔个低头不见抬头见。
於是他就將这个想法和眾兄弟们说了,问眾人愿不愿隨他一起去扬州。
一听老杨有路子投奔人,田、台濛这些小兄弟乐疯了,想都没想,喊著相熟的伴当们,从其他人那边借了一圈盘缠,然后就向扬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