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能贸然跳由令孜吗?肯定不能。
就如同当年在西川的时候一摸一样,高来了,他难道就从杨帅这边跳到高那了?
那会不这样做,现在也因同样的理由不能做。
而且这杨家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在长安的势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高那边继续保持联繫,隨机应变。
想到这里,赵怀安感觉头髮又掉了一把,自进关中以来,他真的是心里憔悴,这种命运不由己的感觉,真的是太有挫败感了。
他之前听老张讲安禄山这胖子的事,不晓得为什么,老张最近老讲这个胖子的事。
他告诉自己,当年安禄山已坐拥四镇节度,可最后来长安的时候,依旧诚惶诚恐,最后更是逃命一样奔回渔阳的。
而一回去,安禄山就造反了。
以前的自己还不能理解安禄山,现在他终於明白了,他们这些地方实力派啊,人生最大的坎,
就是上京。
要不是自己还稳得住心態,他也想连夜带著兄弟们跑路回光州。
有时候赵怀安也在想,不就是打嘛!既然要弄自己,自己就算只有光州一地,也和他们干!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迟了,自己和兄弟们早已落在局中,不说其他的,就后天的凯旋式,不晓得多少人期盼著,他能和眾心所愿相违嘛?
嘆了口气,赵怀安抬脚就准备出园,忽然角落里传来一声:
“见过赵使君!”
赵怀安嚇了一跳,人都蹦了起来,就要去端,然后就看见那边立著一胡人,头戴双扇小冠,上插楔形簪。
一把弯翘鬍鬚,蚕眉柳叶眼,大鼻厚耳,穿著个宽袖交领长袍,正对著自己双手交叉在胸行礼原来是个西域胡人啊。
赵怀安扫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哼道:
“你这鬼鬼票票的,干什么?是何身份?”
那胡人恭恭敬敬,对赵怀安回道:
“小胡是住在驛馆的粟特商,適才赵使君在馆外和几位朝中老公閒聊,小胡在里头,听驛馆里的人说起赵使君,晓得使君是我大唐的好汉,心中景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才忍不住行礼。
唐突冒昧,都是小胡的错。”
赵怀安哪有心情和这个粟特小胡商閒撤,隨手摆了摆,就要离开这院子。
那老杨爱讲鱼朝恩的事,说得他赵怀安都有点虚了,以后还是多和兄弟们在一起。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这个粟特人忽然说了一句:
“赵使君,有什么是小胡能帮上的吗?”
听了这话,赵怀安扭头,上下打量起这个粟特人,忽然想起之前严珣说起长安城里那些西域胡人的势力,直接浮起一个念头。
於是,他哈哈一笑,招手喊著翘鬍子粟特商过来,当头就是一句:
“我有大买卖,敢挣这钱吗?”
这人毫不犹豫拍著胸脯,认真道:
“赵使君,没有我栗特人不敢接的买卖!请赵使君务必给小胡这个机会!我粟特人信奉的就是一句话!”
於是他当著赵怀安的面,说出这话:
“丝路三万里,诚信第一条。”
“我粟特商人,童叟无欺!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