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平定乾坤的泼天大功,怎能被宵小们构陷成一个笑话呢?
到时候他的顏面,圣上的顏面,朝廷的顏面,都將被置於何地?
更重要的是,一旦在圣上那边被打上个欺君罔上的小人,那自己的政治生命就彻底结束了。
而他在史书上留下的身后名,將会是何等的不堪?自己努力一辈子,难道就是为了成个臣的?
此时杨復光的眼神彻底变了,他锐利地看向赵怀安,沉声道:
“大郎,你说怎么办吧!这是我两的不世之功,不允许別人玷污他!”
赵怀安想了一下,说道:
“首先这次军功一定要分给东线诸藩,在这一点上咱们和宋公他们是没矛盾的,定策之功给宋公,我与诸藩有个剿贼之功,然后报捷和献首是大兄你的。这个时候,咱们需要东线诸將和咱们站在一起。”
杨復光犹豫了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个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赵怀安高兴,继续说道:
“然后咱们就是要將王仙芝的这个体貌特徵全部记录在册,然后找姚推官这些王仙芝旧人作证“最后咱们提前献堵死草军的下步动作。到时候就需请大兄上奏,著重强调『王仙芝名號为祸甚巨』。恳请圣上明发詔书,晓諭天下:真王仙芝已然授首,其首级图样不日將昭告天下。自此以后,凡再有敢自称王仙芝者,皆为冒名顶替之偽逆!”
“以后就算有人获其首,也只按寻常草帅处理。”
杨復光频频点头,最后拍著手掌,笑道“就按这个办,就按这个办!只要朝廷、地方都相信王仙芝死了,那他就是死了,更不用说他是真死了!一旦天下人都晓得后面是冒名者,那他这个『天补均平大都统”也就是一文不值了!
好!”
说完,杨復光想了一下,对赵怀安说道:
“大郎,这事我要亲自去一趟长安,到时候我要带著首级回去。”
赵怀安当然没意见,正要点头,却听杨復光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你和我一起回京,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这对你后面有大用。”
听了这话,赵怀安傻眼了,连忙说道:
“大兄,我就不用去了,长安有你运转肯定是万无一失的。我还是坐镇中原,毕竟就算王仙芝死了,还有黄巢这些人,不能大意啊!”
可杨復光这一次却很坚决,摇头道:
“大郎,你也晓得团结东线诸藩,那你还呆在中原作甚?吃了肉了,剩下的骨头也给他们啃啃。再且说了,你不想做节度使吗?不去长安,你怎么运作?这种人生关键事情,你人一定要到场,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怀安迟疑著,到底还是晓得他这个关键时刻,朝廷也需要考察他的,就如当年安禄山,不也要得见了玄宗皇帝才能做节度使吗?
嗯?我为什么提安禄山?
但这长安可不好进,一个弄不好,人都得栽进去,於是他问杨復光:
“我回京,那保义军怎么办?留在汴州?”
杨復光犹豫了下,对赵怀安还是坦诚道:
“大郎,我建议你还是让保义军回光州去,你可以带著少量扈从隨我去长安。如果你把部队留在汴州,我担心神策军那帮人得抽你人!”
赵怀安愣了下,一下子明白杨復光的意思了。
但他还是犹豫了下:
“不怕大兄笑话,我这次实在缴获太多,不运回去,我这不白忙活了。”
见赵怀安如此贪財,杨復光哈哈大笑:
“这一点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我晓得你此战俘虏必然眾多,所以专门给你调拨大批船只,我只是先来,后续船队隨后就到。我会让船队留下给你调遣,到时候让保义军带著你们的缴获一併回光州吧!哈哈!”
赵怀安忍不住抱了一下杨復光,这老杨也太贴心了!
他也不再纠结了,问杨復光又一个问题:
“大兄,你晓得的,我是寿州土锤,从来没去过长安,你说咱要带什么去比较好运作。”
杨復光哈哈一笑,真心指点道:
“跟著我回,你只需要带著钱就行!办你这个事,钱是第一位的,剩下的就都交给我!”
听了这个,赵怀安腰杆硬了,笑道:
“大兄,不就是钱嘛!赞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用在这刀刃上的?放心,弟弟我啊,有钱!”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而那杨復光则忽然打趣道:
“正好你不是没娶亲嘛,嗯嗯,晓得你和裴家有点说法,但这不还没定亲嘛,多看看!到时候去了长安,你就晓得什么是国色天香!团锦簇咯!”
赵怀安发窘,但这一刻,他也望向了西北方向的长安,心驰神往。
长安,我赵大终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