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等要效仿上古愚公,掘土一万八千里深?」
话音刚落,温体仁便轻笑一声:
「为何不能?」
只听他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此事虽艰,其理却与组织百姓修大型水利、开凿运河无异。」
「想那前隋炀帝,尚能征发百万民夫,开凿贯通南北之大运河。」
「今陛下名正言顺,行创世之举,远胜杨广私欲。」
「若能妥善筹划,恩威并施,何愁民力不聚、大事不成?」
周延儒紧跟着附和:
「我等今日是为商议『如何』施行国策,而非『是否』施行。」
「陛下圣意已决,身为臣子,唯有竭尽所能,拟定可行之策,以报君恩。莫非……」
他话音一顿,目光刺向李标:
「阁老对陛下钦定之国策,心存不满,寻机反对?」
李标脸色骤变,回怼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质疑圣意?
这顶帽子他可不敢戴。
事实上,李标真心认为,挖地一万八千里的任务简直荒谬绝伦。
但急切之间,他不知如何从执行层面,反驳温、周二人看似「有理有据」的类比。
这时,旁听席的徐光启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几次微微举手,却又放下。
细心的成基命注意到了异样:
「徐大人,你精通格物算学,于工程营造亦有见地,可有话说?」
徐光启闻言,从旁听席中走出,站到文华殿的门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