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见他良久不语,以为自己的说辞起了作用,竟直呼其表字,以示亲近「建斗啊,如今数月过去,朝中诸公大多沉浸于仙缘妙法,讨论修行,几乎快忘了狱中还关着这幺一个人。
"
「但,这笔旧帐必须了结。」
「宜早不宜迟。」
此刻,卢象升擡起头,双目直视温体仁,冷冽道:「阁老口口声声心怀大明,欲清历史旧帐。」
「然则,阁老此举绝非为公,不过是借清算之名,行党争之实,再掀朝斗波澜!」
温体仁面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几分讶色,显然没料到卢象升会如此直接地点明。
卢象升不给他辩驳的机会:「袁崇焕为东林诸公力荐,又曾得孙先生赏识。」
「阁老生怕仙朝内阁念其旧功,使其有起复之日。」
「表面忧心国事,实则想借此良机,将袁崇焕置于死地,重创东林一脉,并牵连、打压新任首辅的孙先生。」
「温体仁,是也不是!」
温体仁笑而不语。
此前,他曾见卢象升在奉天门拍卖会后,当众质问东林党人财从何来,只道此子是个憎恶东林、性情刚直、易于拉拢的「愣头青」。
不料对方年纪轻轻,竟将这潭浑水看得如此透彻清明。
见温体仁不答,卢象升不再与他多言:「袁崇焕如何处置,自有陛下、刑部、大理寺决议,恕下官无意为阁老分忧。」
「告辞。」
说罢便要下车。
就在卢象升半转过身,腰背将直未直之际温体仁出手如电,手掌不偏不倚,挡在卢象升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