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体仁既知我在此是为躲清静、避烦扰,却还是来了。
此时,温体仁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实不相瞒,温某这些日子,于修炼一道进展迟缓,总觉心神不宁,难以静坐————」
卢象升静静看着温体仁。
温体仁见他不问,于是慨然长叹:「非为私事,实乃放心不下大明啊!」
卢象升眉宇微挑:「陛下得蒙真武大帝垂青,开创仙朝,我等臣子沾沐天恩,得窥大道门径。
阁老能有何忧?
「陛下自然是圣明烛照,我等亦是一片丹心,欲效犬马之劳。」
温体仁身体微微前倾,话锋一转:「然则庙堂之上,仍有少数其心不正,行止不端者,如附骨之疽,若不及时剜除,唯恐遗祸无穷!」
温体仁见卢象升眼神微动,进而言道:「此辈实为积弊化身,满身陈年旧帐。仙朝立国,当将旧帐尽数了结。唯其如此,方可不负陛下重托,共赴新天。」
卢象升心中警铃大作,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潜藏的锋芒。
「阁老不妨直言。」
温体仁脸上残余的温和彻底敛去,一字一顿地道:「袁崇焕,他必须死。」
不等卢象升反应,温体仁便如数家珍,逐条列举起袁崇焕的罪状:「其一,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致使皮岛牵制之力大减,让建奴后方无忧,方能绕道蒙古,长驱直入,酿成去岁京畿被围之奇祸!」
「其二,身为蓟辽督师,率军入卫,却顿兵京城之下,怯战畏敌,只敢以小股兵力骚扰,坐视建奴劫掠畿辅!」
「其三,待敌退去,竟又妄图引军入城,其心叵测!」
「其四————」
一番慷慨陈词后,温体仁脸上复又堆起忧国忧民的表情,凝视卢象升:「如此罪大恶极、罔顾君父之徒,必须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卢象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