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阿姐,这并非我的主意,实是爹娘的筹划。」
罗通负手而立,满眼期盼地望着罗倩儿,仿佛这位阿姐便是他通往内峰的凭依。
「阿姐有所不知,族中近年光景不佳,北邙岭的灵田多是『紫泥田』,一年两季,产出有限。
几位族老眼见着寿元将尽,咱们濂溪罗族未必还能稳得住……爹娘送我入牵机门,也是盼我能跻身内峰,寻个师承,好为乡族撑起一片天。」
罗通软硬兼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算让罗倩儿心思动摇。
她迟疑道:「可如何取信于周参?他并非那等没见识的凡役,轻易糊弄不得。」
罗通显然早有准备,入牵机门前便与爹娘仔细合计过。
「阿姐可用本地习俗探他口风,只说濂溪嫁女,须得三十八万符钱打底,且看他如何反应。
若他面露难色,阿姐便哭诉父母养育恩重,自身未能尽孝,心中愧疚难当。
若他仍不甘愿,阿姐再稍作姿态……」
说到此处,他将腹稿娓娓道来:
「阿姐便可梨花带雨,含泪问他:『周郎若真心怜我,想好好待我,为何舍不得这几十万符钱?莫非在你心中,我还比不得这些身外之物?』」
罗倩儿垂首沉吟,觉得阿弟这番说辞甚是巧妙。
周参此人吝啬小气,却偏生好面子、讲排场,若以此言相激,或可见效。
「阿弟这话过于直白,男子多半吃软不吃硬,还须添几分柔情。」
她斟酌片刻,掐着娇柔嗓音道:
「『周郎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免得叫你当我罗倩儿是贪慕虚荣之人。只当是你我缘分浅薄,来生再续』——阿弟觉得这般说如何?」
罗通拊掌大笑:「妙极!妙极!还是阿姐手段高明!任那周参奸猾似鬼,也得喝阿姐的洗脚水!」
罗倩儿白他一眼,又道:「周参小家子气,无利不起早。阿弟若想从他囊中掏出二十万符钱,须得许他些实在好处。
好比骑驴赶路,总得吊根胡萝卜在它眼前。」
罗通皱眉,本想说明以阿姐的姿容,稍加软语温存,便足以打动周参,何必再添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