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浑似被勾起心绪,发出感慨:
「当初每月苦哈哈赚上两千符钱,睡大通铺,啃馒头,就为积攒入内门听课的费用。
一年下来总计去了十一次,却毫无所得。
门中长老所讲的东西,动辄关乎『大道』、『长生』,『洞天』、『福地』。
他们把无限广阔的五域山河铺开在你眼前,但只字不提如何迈出第一步。」
公开课没干货幺?
不愧是魔道门派!
姜异心想道:
敢情牵机门不禁止凡役听课求法,为的是收割韭菜,压根就没想过传授真东西!
「异哥儿,不怕你笑话,我至今还会梦见自己踏入内门,坐在坛下,与那些牵机门弟子一同听课……」
贺老浑眼角浮起细微皱纹,常年劳作加深岁月痕迹,让他堪堪四十来岁,就像个六十岁的小老头儿。
「这世上最毒的药,便是希望二字。
尤其对你我而言,谁生来想做凡役?谁不渴望做个修道之士,餐霞饮露,采气炼法?
但没戏!凡役只是消耗之材,而非修道之才!这个道理,我把符钱花干净才懂!」
姜异顿时沉默。
谁又想得到大杂院里最没上进样子的贺老浑,居然也曾有过坚定执着的向道之心。
「贺哥,魔道如此,仙道也如此吗?」
姜异岔开话题问道:
「我听道学的先生提过,南瞻洲灵机不丰,远不如仙道治下的东胜洲。」
贺老浑又灌了几杯黄酒,许是劲头上来,说话也放肆了:
「害,哪有什幺分别。无非就是仙道入门不易,看重跟脚,魔道有教无类,物尽其用罢了。
你想啊,异哥儿,仙道、魔道,左右不过是修行之路,想求个长生不死,万古逍遥。
既然目标一致,迟早殊途同归,又会有啥子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