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罗小娘子也是命苦。她弟弟罗通随内峰师兄去夺心林值守,不知怎的就暴毙了。
倘若只丢性命倒也罢了,偏偏还连累了缝衣峰一个凡役。
依门规,牵机门不予赔偿,这笔符钱就落到罗倩儿头上。
雪上加霜的是,罗通曾向周参借了法器七煞针,连这东西也一并遗失。
前后累加,罗倩儿竟背上了十几万符钱负债,顿时陷入水深火热境地。
「谢过秦家姐姐了。」
罗倩儿福了一礼,没再多留,匆匆离去。
「可怜之人呐————」
秦寡妇心情复杂。如今这大杂院里只剩她和老李媳妇,确实冷清得厉害。
「有什幺可怜的!」始终没作声的老李媳妇冷笑道,「这小娘子当初吃不得做工的苦,又不愿出符钱请人代劳,便去攀附周参。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也是自找的!」
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噼里啪啦砸下来:「她没了弟弟撑腰,周参又正得意,自然要拿捏她。
要我说,秦家妹子你可别替她传话。异哥儿好不容易熬出头,眼看要进内峰了,何苦蹚这浑水!」
秦寡妇被说得不知所措。她可怜罗倩儿,却也不想给异哥儿找麻烦。
正纠结间,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嚷嚷声:「可算回来了!还是咱大杂院瞧着踏实!」
只见贺老浑大步流星迈进院门,满脸红光,一把将行囊撂下嘿嘿笑道:「这趟下山可真够折腾!秦嫂子,老李家的,你们是没见着,我和异哥儿赶巧遇到上修斗法!
那场面,剑气嗖嗖,雷光轰轰!」
秦寡妇豁然起身,没把喋喋不休的贺老浑当回事儿,快步走到门口,美眸直往外张望。
未久,她便见着道袍少年的身影。
姜异缓步行在雪中,臂弯间拢着只三花猫儿。
相较下山之前,其人眉目更显沉静,嘴角噙着温然笑意:「紧赶慢赶,终是在年节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