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齐齐点头:“明白了,大哥!”
烛光下,三兄弟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了一些。
虽然外面的风暴愈发猛烈,但父亲这封简短却重逾千钧的密信,如同在惊涛骇浪中为他们抛下了一个沉稳的锚。
……
与此同时,华盖殿内。
蒋瓛单膝跪地,向老朱详细禀报了审讯结果,以及行刑经过,包括方孝孺在刑场上的表现和他那番言论,都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老朱静静地听着,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扶手,脸上看不出喜怒。
当听到方孝孺呵斥退缩士子、说出‘头颅可断,血可流,浩然之气不可夺’时,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光芒。
【方孝孺……那个宋濂的弟子?名声倒是响得很啊!】
他心中冷哂。
【骨头硬,不怕死,是个治理天下的人才,可惜……就是过于傲气。】
【要压制他一下,将来才能够成大器。】
“嗯,咱知道了。”
老朱的声音平淡无波,似乎对方孝孺的表现并不意外,也并不十分在意。
“那些吓破了胆的士子,后来如何了?”
“回皇上,行刑之后,大多失魂落魄,已有人开始陆续散去。”
蒋瓛谨慎答道:“但仍有一部分人,以方孝孺为首,依旧跪在原地,不言不动,似有……死谏之意。”
“死谏?”
老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就让他们跪着吧。喜欢跪,就跪个够。咱倒要看看,他们的膝盖能比咱的耐心硬多久。”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下达了新的指令:
“传旨给刘三吾、还有都察院那几个还算老实的老家伙。”
“让他们去劝劝那些跪着的读书人。”
“告诉他们,张飙一案,咱自有公断,不日便将明诏天下。”
“若他们现在散去,咱可以既往不咎。”
“若再执迷不悟,聚众胁迫……”
老朱的声音骤然转冷:“那下次砍的,就不止是台上那几个了!勿谓言之不预!”
这是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既给了台阶下,也划下了最后的红线。
“是!臣明白!”
蒋瓛领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皇上,那方孝孺此人……”
老朱瞥了他一眼,目光深邃:
“方孝孺……先不必动他。”
“此人名声太大,杀之,恐寒天下士子之心,正中了某些人下怀。”
“但他今日所言所行,给咱记清楚了。”
“此人……可用,但不是现在。且看他日后如何。”
老朱对方孝孺的态度十分明确。
暂时冷处理,观察,利用其名声安抚士林,但绝不会重用,更会严密监控。
“臣,遵旨!”
蒋瓛心中了然,知道皇帝已经有了全盘考量,立刻躬身退下安排。
目送蒋瓛离开之后,老朱的目光再次投向殿外,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些依旧跪着的士子和那个挺拔的身影。
【读书人的骨头……哼,咱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咱的江山铁桶硬!】
【这大明的天,终究是姓朱的说了算!】
【还有在背后煽动你们的人……别以为就你能出招?】
“云明!”
老朱冷不防地喊了一句。
云明立刻跑进来领命:“奴婢在。”
“告诉宋忠!”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风暴:
“给咱把张飙的牢房,加派三倍人手,全是咱从老家带出来的老亲军!没有咱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
“张飙若少了一根汗毛,或者‘被自杀’了,宋忠和他手下所有人,提头来见!”
“是!皇爷!”
云明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躬身领命,小跑着出去传旨。
老朱又看向书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想靠人多势众来压咱?咱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势’!”
呢喃着,他提起朱笔,在一份空白的特旨上飞快书写,然后盖上玉玺。
“传旨!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常森,明日于午门外增设‘登闻鼓’、‘鸣冤鼓’各一面!”
“派识字宦官值守!向全城宣告:凡有知晓陕西旧案、东宫旧事、乃至朝中任何贪腐枉法、结党营私之情者,无论身份尊卑,皆可击鼓鸣冤,直达天听!”
“所述属实者,赏!所述不实者,若情有可原,恕其无罪!若有官员胆敢阻拦告状者,以同党论处!”
【你不是要‘万民请命’杀张飙吗?】
【咱就再来个‘万民告状’!】
【看谁的声音更大!看谁掀出来的烂事更多!看谁死得更快!】
老朱那双看透人心鬼蜮的眼睛里寒光凛冽。
而这道旨意,如同又一记惊雷,瞬间传遍全城!
原本被‘请杀张飙’舆论裹挟的京城,顿时又炸开了锅!
那些怀揣冤情、秘密,或单纯想趁机牟利、报复仇家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无限恐怖,让所有屁股不干净的官员都慌了。
这可是比之前三大案都还要恐怖的惊天大案啊!
【——张飙案,彻底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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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天开始就是高潮剧情。
不是我慢,而是有些该交代的要交代,这是我写故事的一贯风格,不想突然冒出一段莫名其妙的剧情,所以要先交代清楚,再爆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