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锦衣卫就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一点也不顾那些官员的哭嚎挣扎,粗暴地撕扯他们的官袍,摘下他们的官帽,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们拖离广场。
“啊,啊——!”
“不要,不要啊——!
角落里传来李铁生的惨叫声,以及清流们被锦衣卫拖走时的凄厉哀嚎、以及求饶声。
奉天殿广场,那些被传召而来的六部堂官,全都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而值房内的傅友文等人,也是冷汗涔涔,后怕不已,同时心中又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有自己去弹劾张飙。
“呼呼.”
老朱喘着粗气,胸膛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他杀过无数贪官,但每次看到这种道貌岸然下的肮脏,依旧会让他暴怒不已。
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了始作俑者张飙身上。
张飙正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遗憾老朱没有扩大打击面。
见到老朱看过来,他立刻又摆出那副‘该我了吧?’的期待表情。
老朱看着他这副样子,刚刚发泄了一些的怒火再次噌地冒起。
这个疯子!这一切都是他搅和出来的!
虽然揪出了几条蛀虫,但他‘诽谤圣道’、‘妄言罢黜儒学’的罪过,绝不能饶。
“张飙!”
老朱的声音带着杀伐决断后的冰冷:
“你审计有功,揪出蠹虫,此为一功。但你狂悖无状,诽谤圣学,动摇国本,蛊惑人心,其罪当诛!”
“功过不相抵!咱今日就革去你左副都御史之职!”
“蒋瓛!将张飙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老朱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不杀张飙,难以平复‘罢黜儒学’之波澜,也难以震慑朝堂。
但秋后问斩,而非立斩于市,让张飙顿时感觉有些不爽。
然而,正当他想让老朱立刻杀了他的时候,忽又想起之前求死的经历,越是极速求死,反而会让老朱越不想杀自己。
所以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废话,直接高声回应道:“臣,领旨谢恩!皇上圣明!”
早死晚死,都得死,也不用着急。
毕竟老朱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旨杀自己了,难道他还会反悔?
没听过君无戏言吗?!
可是,当众人看到张飙的反应,却又再次头皮发麻,暗道这家伙疯得无可救药了。
好在蒋瓛没管那么多,直接就招呼两名锦衣卫上前,准备给张飙上枷锁。
“等等!”
张飙忽地喊了一句,旋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却越过老朱,精准地射向了侧面那间值房窗户后的几道隐约身影。
正是户部侍郎傅友文、兵部尚书茹瑺等人。
傅友文等人正透过窗缝心惊肉跳地看着外面血淋淋的清算,猛地接触到张飙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目光,都是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