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刚醒来就如遭雷击,欲言又止。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些事能被查得如此详细。
整个人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会磕头,砰砰作响,额头上刚刚凝固的血痂再次破裂,血流满面,形如恶鬼。
而蒋瓛看着他这样子,却是满脸复杂。
其实,他们去查账的时候,根本查不到如此详细的账目。
但偏偏巧合的是,有人在李铁生的档案里,加了一份详细资料,是匿名的,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提供的。
而老朱的质问,却没有停下:
“赵编修,你昨日在值房内大骂张飙国贼,那你偷偷将翰林院孤本《山河舆图》,卖给番邦使者,又该当何罪?”
“钱给事中!你参劾边将克扣军饷的奏疏,咱至今都记忆犹新,那你小舅子倒卖军中劣质服之事,你可参劾提及过分毫?”
“还有你!你!你们!”
老朱的手指如同点将,挨个点过那几个面如死灰的清流:
“炭敬收得比亲王还多!笔墨纸张领得能开书局!田产多得能当地主!这就是你们读的圣贤书?!这就是你们的清廉正直?!”
“皇上!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
终于有人崩溃了,哭喊着求饶。
“错了?喊饶命?”
老朱狞笑一声,那笑容比张飙的还要令人胆寒:“咱饶了你们,谁饶了大明的国库?谁饶了那些被你们盘剥的百姓?!”
“蒋瓛!”
“臣在!”
“杀——!”
老朱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随即杀意凛然地道:
“将李铁生,给咱剥皮点灯!现在就剥!还有咱念到名字的这几个混账东西!就地格杀!”
“朱重八——!”
李铁生吓得惊声尖叫,准备学张飙,临死前大骂老朱。
而老朱则狂笑打断了他:“哈哈哈!”
“好好好!不知死活的东西!”
“蒋瓛!给咱诛他三族!骂一个字诛一族!”
“噗通!”
李铁生瞬间就瘫软在了地上,心说为什么?为什么!?
张飙那厮都能骂,为什么我不能!?
然而,老朱却没有理他,又嗜血的看向其他清流:
“给咱扒了他们的官服,摘了他们的乌纱!打入诏狱,给咱细细地审!狠狠地查!看看他们背后还有哪些魑魅魍魉!”
“待查清之后,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罪证确凿,立斩不赦。”
“诺!”
蒋瓛狞笑领命,旋即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