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客房的紫檀木床上,凭借着超强的听力听到三楼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李雨奶声奶气的撒娇,“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给我讲故事呀”,那声音软得像团棉花,撞得人心头发酸。
天亮了。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刘芊芊的脚步声,踩着拖鞋在厨房与餐厅间来回穿梭,带着种刻意放轻的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谁。
我披衣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庭院里的桂树又落了些花,青石板上的碎金被露水浸得发亮,踩上去怕是会沾一脚甜香。
刘芊芊穿着件月白睡袍,正蹲在花坛边给玫瑰浇水,发间别着支翡翠簪子,晨光落在簪头的绿上,像滴进瓷盘的墨,晕开片温润的色。
她抬手拢头发时,睡袍的领口滑开半寸,露出颈侧那粒朱砂痣,昨夜被旗袍掩住的风情,此刻混着晨雾漫出来,倒比昨日的艳色多了几分素净的诱惑,像朵沾了露水的白玫瑰。
“堂弟醒了?”她转过身,手里还握着浇花壶,壶嘴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厨房炖了燕窝粥,要不要来一碗?”
我摇摇头,指尖在窗帘上掐出道浅痕:“不了嫂子,我再歇会儿。”
转身后,后背还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脊背上的目光,像根浸了温水的丝线,轻柔却执着,缠得人心里发紧。
似乎,她还没放弃,还想让我帮忙,那点念想像株藤蔓,悄无声息地往我这儿爬。
挨到日头升高,我慢悠悠下楼。
餐厅的红木长桌上摆着青花瓷碗,燕窝粥的甜香混着牛奶的醇厚漫过来,像只温柔的手,轻轻勾着人的胃。
刘芊芊正坐在桌边翻看账本,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嫂子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