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挣扎,不再言语,每日像一具还有呼吸的偶人,任由太监摆布。
眼睛终日睁着,却什么都映不进去,一片死灰。
他的精神在无尽的禁锢之中,慢慢崩解成一片废墟。
直到这一天,沉重的殿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轰然大开。
久违的光线成柱状倾泻而入,刺得他眼球生理性地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一道身影踩着光走来,停在他面前,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那人看着他,如同看一件腐朽的木偶,微微皱起眉。
“太子殿下?”
李焕毫无反应,连眼珠都未转动分毫,仿佛那尊号与他毫无干系。
那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在这空寂殿宇中激起回响:
“太子殿下!”
御座上的人依旧泥塑木雕一般。
那人似乎失了耐心,侧身从后方侍卫手中取过一只酒壶,拔开塞子,将里面酒水毫不客气地泼在李焕脸上。
液体顺着发梢、脸颊滴落,浸湿了肮脏的衣襟,带来一丝冰冷的触感。
“太子殿下,”那人的声音略显急促,“陛下病重,您该主持大局了。”
李焕僵硬的脖颈似乎发出细微的声声,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沾满酒水的脸上,那双空洞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缓缓转动,终于对焦在来人脸上。
殿门涌入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明亮得有些残忍。
半晌,那死水般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极其缓慢、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开。
露出一抹僵硬、怪异的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