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就是这样,这一切却也已经足够了。
国与国之间其实就是如此。
西夏如今的局势若想继续发展下去,就必须要去不断的吞併周边疆域。
西域地势遥远,其中所付出的代价绝非西夏可以承受的。
而大宋则是太强了。
尤其是经过了这一战之后,顾睿的名声大显,只要如今顾睿还在世,就无人敢犯大宋。
既如此,他们的选择其实便已经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辽国。
辽国確实太削弱了。
这就是一个天赐的机会,无论是为了防止以后大宋来进攻西夏也好,亦或是防止辽国再次崛起也罢,西夏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至於什么唇亡齿寒.
若是他西夏能够將整个辽国吞下来,又何须怕什么大宋?
——这是西夏所有掌权者的共识!
哪怕是没有顾睿,这二国之间都註定会爆发矛盾,就更別说如今还有著顾睿在暗中插手了。
虽然没有在明面之上撕破脸,但这暗中的博弈却是丝毫不少。
而顾睿则是从始至终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似乎是默许了两国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始终都带领著大宋稳站钓鱼台,笑看两国风云。
他仍是在等待机会。
而这个机会,也並未让他久等。
隆和十一年。
天象突变,西夏兴庆府及西凉府一带突发剧烈地动,屋舍倾颓,人畜伤亡无数,隨之而来的便是黄河水势失控,夏、宥诸州惨遭水患,膏腴之地尽成泽国,灾情蔓延,举国震动。
而这次的天灾终是打破了西夏与辽国之间最后的平衡。
就在隆和十一年,七月。
西夏的使者便秘密赶来了开封求见顾睿。
夜已深,太傅府书房內烛火通明。
看著面前风尘僕僕的西夏使者,顾睿的表情丝毫不变,似乎早已有了预料。
“外臣奉我主之命,星夜前来,特为顾公献上一份大礼,亦为宋夏万世之安寧。”
这使者十分直接,甚至还未等顾睿开口,便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主愿与太傅携手,共分辽国!”
他目光灼灼,紧盯著顾睿的脸,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情绪的波动,然而顾睿只是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辽主昏聵,国势日颓,去岁雪灾,今春又逢牛马疫病,早已外强中乾。”
“今我大夏虽偶遇天灾,然根基未损,锐气正盛。”使者言语渐趋激昂,隨即图穷匕见,“只要顾公肯点头,我大夏愿出兵直捣辽国中京!”
“届时,”他顿了一顿,斩钉截铁道,“辽国中京道,归我西夏!”
“其南京道及东京道富庶之地,尽数归宋所有!”
他特意在“尽数”二字上加重,姿態摆得极低,儼然將西夏置於边陲辅从之位,而將最膏腴的疆土拱手奉予大宋。
“我大夏已据西京道,若再得中京,便可连成一片,控扼漠南。”
“而大宋尽取辽国东南財赋重地,你我所获,可谓各得其所,两全其美!”
他毫不遮掩,更进一步直言战后之约:“只要顾公愿以顾氏之名,与我大夏立下永不互侵之约,我大夏便甘受顾公驱策,愿为大宋前驱!”
使者神情肃穆,言辞凿凿。
这般开诚布公,正是西夏廷议多日的结果。
他们必须爭取顾睿的默许。
否则,西夏绝无可能吞下辽国。
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说话间,这使者的眼神始终都在紧紧盯著顾睿,想要从他脸上看出顾睿的想法。
可从始至终,顾睿的表情丝毫都没有什么变化。
即便听到割让辽国富庶之地予宋,他眉宇间仍无半分波澜。
这无声的威压,令使者脊背生寒,冷汗渐湿內衫。
所幸还未过去多久,顾睿淡淡的声音便直接响了起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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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