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极为可能!.
时间匆匆而逝。
值得一提的是,西夏的争斗结束了。
在裹挟的大势的情况之下,李谅祚最终仍是灭掉了没藏讹庞,将整个西夏的权利都掌控在了手中。
而也正如顾峻所言,就在掌权之后,李谅祚便再次定下了与辽国的盟约,甚至还主动送去了贺礼。
此举,无疑是更加让当前九州的局势僵持了起来。
三国之间皆是再次迎来了一个缓和期。
辽国与西夏舔舐伤口。
大宋同样也在不断恢复着此次漕运失控所带来的种种消耗。
而顾峻再次回到了以往的那般生活,开始着重的处理起了国内的种种。
漕运朝政利益平衡。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来亲自把控。
要说有什么不同.或许也便只剩下了对顾睿的教导。
而就在这番劳累之下。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去,顾峻亦是迎来了自己的终点。
病榻之前,已褪去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凝的顾睿紧紧握着父亲枯瘦的手,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顾峻的脸色灰败,但眼神却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明与审慎。
“睿儿.”他的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为父.怕是要先去见列祖列宗了。”
顾睿喉头哽咽,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父亲的手。
顾峻的目光缓缓扫过挂在墙上的那幅巨大堪舆图,那是他望了一生,却始终都没有对外踏出一步的志向。
他艰难地喘息了几下,才继续道:“我顾氏能有今日,非是一人之功,乃一代代仙人筚路蓝缕,步步为营所致。”
“切记.切记!”
“一将功成万骨枯万不可因一时之势,一时之怒,而.而轻启战端,葬送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他回转目光,深深地看着儿子,仿佛要将最后的力气灌注到他的骨血里:“你的才智,远胜为父,这是好事。”
“但能力愈大,责任愈重。”
“守成.开拓,皆需顺势而为,谋定后动。”
“这大宋的江山.与顾氏的家业今后,便托付于你了。”
“父亲.”顾睿的声音带着颤抖,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承诺:“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顾峻看着他,眼中仍是满满的担忧。
但那忽然传来的心悸感终是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瞬间,他的眼神之中终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他再次缓缓看向了那副九州堪舆图,缓缓抬起了手似不甘,又似无奈,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道:“莫要将我葬入巨鹿.以丢先人之名”
说话间,他深处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身体也是缓缓向前探去。
但任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却也并未碰到那近在咫尺的堪舆图。
就像他这一生,始终未能真正踏出那一步那般,带着他所有的志向,彻底闭上了那浑浊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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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七年春,汴河泗州段冰凌壅塞,水道崩陷,漕运遂绝。
粮舶沉没者廿七,滞淮南者数千,京师震动。帝忧形于色,以问太傅顾峻。
时夏辽窥边,烽燧频传,内外交困,朝野惶惶。
峻奏对曰:“事有缓急,策分三重。速浚河道,一也;稳粜平籴,二也;疑兵惑敌,三也。”
乃举包拯巡京师,禁囤积,范仲淹开辅道,通陆运。
又发常平仓尽济民食,或谏以为危,峻正色曰:“民为邦本,仓廪虚可补,民心散不可收。”
遂定策。
当是时,夏主谅祚幼冲,权相没藏讹庞秉政,联辽入寇。
峻子睿献离间计,阴纵商贾,异市于二国:许西夏以利,示羸弱之形;绝辽邦之贸,彰问罪之态。复遣弟鸿伪辽骑袭西京道,喊“收复故土”而遁。夏辽相疑,兵锋渐弛。
峻乃督工部以“凝灰泥”筑堤,其法取瓷砾熔渣,合糯米灰浆,遇水弥坚。
旬日间堰塞尽通,漕船复行如织。
夏人内乱,谅祚收没藏氏权;辽使奉书乞盟,岁贡倍偿。
论曰:峻承累世之烈,虽无开疆之锐,而有守成之固,当漕渠溃决,二虏交侵之际,能安黎庶于内,折樽俎于外,使社稷危而复安,其殆社稷之良弼乎!
观其用子侄之谋,行阴阳之策,虽古之张陈,不是过也。
然终身未尝轻启边衅,老成谋国,顾氏遗风存焉。”
——《宋史.顾氏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