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火把光焰抖动得像蝴蝶飞舞,照出窑洞群深浅交错的轮廓。
萧弈停下脚步,挥了挥手。
由一个村民带路,阿侗领着二十余人悄然摸向龙窑。
月光照着半人高的野蒿和葛藤,他们很快消失在黑簸簸的窑洞中。
萧弈没有去,在龙窑外点了篝火,摆出准备在此指挥兵马搜山的驾势。
过了一刻,前方有了动静,甚至传来几声喊杀。
很快,有人赶回来了,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正不满地甩着头,试图反抗马绳。
“云梦!”
萧弈不由上前两步,道:“松开它吧。”
白马欢快地仰头嘶鸣两声,小跑到他身边,啃草。
“豆料给我。”
萧弈捧过精料喂它,给它闻了闻手背,白马立即与他熟悉起来,冲他打着响鼻表示亲昵。
“使君,我等无能,惊扰了边和尚,都头正带人追,请使君放心,他们弃了马,一定逃不远。”“知道了。”
萧弈与白马互动,发现它总是蹭自己。
“吃饱了?行,随你散散步。”
他翻身上鞍,不等拉缰绳,白马径直带着他往东北边的山林中小跑。
这一带颇安静,不像龙窑那边正在搜捕边镐,动静颇大。
信马由缰,进了树林,前方忽听到了说话声。
“你们!你们怎敢?我赏了你们那多钱。”
“闭嘴吧你。”
“嗷!”
“哥哥,依我看,投降也不妥当,赏钱还不如咱们瓜分的这些细软哩,与其去潭州,不如杀老小子,自去落草,快活得很。”
“嘿,有道理,可惜了,没好好玩玩他那美妾。”
“你们听我说,我可以给你们更多……”
“有人来了!”
“直娘贼,骑白马,是他的牙兵。”
“弄死他!”
萧弈才到近处,四个凶悍恶汉已向他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足尖一踢马腹,白马会意,人立而起,碗大的前蹄猛瑞冲在最前的汉子,发出“哢嚓”一声胸骨塌裂的脆响。
未等马蹄落地,右手拔刀,掣出,斩中向他挥刀的手腕。
“嗷!”
惨叫声起的瞬间,两个汉子一持短斧一操铁棍,左右夹击。
萧弈一俯,短斧掠过,他的刀却扫过持斧者的脖颈,旋身拧腰,捉住铁棍反捅,砸在另一人太阳穴上,回刀,刀尖刺穿肋下,直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