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玉辉兄说话,你老实点。”
“哼。”
萧弈继续谈话。
“玉辉兄与我说说边镐当前的情况如何?”
“好,边镐可谓是“居危思安',当前楚地局面复杂,如釜置于烈火之上,釜中之水早晚沸腾,西有朗州刘言势力,南有蛮汉进犯,内则民生凋敝,军心浮动。当此形势,边镐却居功自傲,将军务皆交于王绍颜,自己每日理佛,不仅如此,还征发民财,大量修建佛寺。 ”
萧弈知在岭南还有一个南汉,且称帝建号,相当狂妄,大概了解,知道这南汉也对蚕食楚国疆土很感兴趣,已发兵攻打楚国南面领土。
“刘言又是何态度? ”
“朝廷已派人招抚刘言,招他入朝。 ”
“哈? ”萧弈讶道:“唐廷这也太急了吧? ”
“是啊。 ”李璨道:“想必不会有结果,朗州武夫若甘愿屈居于人,何必拥刘言为主?再者,边镐不肯拿出钱粮来。 ”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楚地这个烂摊子,不是杀人能解决的,要调运粮草赈济百姓、收买兵将,至不济,派遣良臣能吏,精心治理,恢复民生。
谈着这些,医馆到了。
开门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起来恐有八旬,身形消瘦,却颇为精神。
说明来意,李璨又表示药钱需赊账,老者摆手道:“老朽不收诊金,李先生若还有禄米,分老朽几斗,感激不尽喽。 ”
萧弈问道:“老先生为何要米不要钱? ”
“粮价愈高,买不到喽。 ”
坐定,略一看诊。
“小娘子,近来可是淋雨受寒,疲劳简食,觉少梦多? ”
“体质阴虚,气脉偏弱,风雨劳顿、情志郁结,伤及脾胃,气血不畅,若拖久了,恐生咳疾……不过也无大碍,虚症需慢养,老朽开两副方子,一副煎水内服,清郁气、补气血;另一副研末用温酒调开,睡前敷在足底,助你安神。 ”
萧弈问道:“她额头冰凉,是何缘故? ”
老者抬眼瞥他,微微一笑,道:“气不上承所致,待气血顺了,自然就暖了,这方子需以当归、黄做引,老朽存药无几,且先捉两副,剩下的,你们到旁处买吧,记住,莫再受寒了。 ”
“多谢·……”
不论如何,总算是给周娥皇看了病。
当夜,回了曹府跨院。
“我敷药,你别看我。 ”
“好。 ”
萧弈背过身,打量了一眼,屋子空空如也。
“好了,你在找甚? ”
“没有条凳。 ”
身后,周娥皇不答,自侧过身,睡下。
萧弈亦不多言,上了榻,默默睡倒。
于他而言,两人之间虽无条凳隔开,他心中却有条凳。
反正她月事没走,本也做不了什。
因太过疲倦,很快睡了过去。
被褥单薄,是夜,他梦到自己再次走在了雪地中,一团冰雪入怀,他硬生生将它捂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