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眉、涂脸,萧弈再一看,依旧不满意,觉得还是太标致了些,只好再点了两颗瘩子。
“呜……萧弈,我恨死你了,中原人太坏了……”
“别哭,妆都花了,出城时,你若是敢喊,旁人就会说“周宗之女原来这丑,也配与情郎私奔? '”“你……你去死……”
“我劝你自己把衣服换了,别让我亲自帮你换。 ”
收拾停当。
萧弈再看了一眼周娥皇给的通关文牒,觉得没有马车,不符合身份。
遂拿她的金银首饰去当了,兑了四钱金子,以及五百枚铜钱,装在袋子。
备了一个新水囊。
至于那个被下了药的水囊也没丢掉,用红绳系着囊口作了记号,以免误服。
大大方方地雇了一辆马车出城。
车厢摇摇晃晃。
萧弈道:“你也不想以一副丑模样死吧? ”
“我不会喊的。 ”
“记住,你是我的婢女,就叫“鸳鸯'吧。”
“哦。”
到了南门,遇到盘查,马车被拦下。
萧弈从容端坐,待有守卒掀开车帘探头来看,他不悦地递过文牒,一言不发。
守卒不识字,瞥了他一眼,唤来了一名军吏。
那军吏只看了一眼文牒,忙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恕罪,只是,城中恰在搜查带着一女子的年轻男子。”
周娥皇连忙道:“我是周郎君的婢女,鸳鸯……”
萧弈不等她说完,淡淡道:“怎?现在出门,连婢女都不让带了吗?岂有此理!”
“不敢,不敢……放行!”
马车顺利离开了南城门,上了西南官道,往岳州方向驰去。
萧弈问道:“为何称我为周郎君?”
“郎君词云“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想必很喜欢周郎吧? ”
“值此乱世,天下数分,你看我像周郎吗? ”
“郎君丰神俊朗,不是周郎,还能是曹操不成? ”
“我问你耍甚伎俩? ”
周娥皇似有些委屈,道:“又冤枉我,这类通关文牒,拢共也没几份,虽未写姓名,实则文牒为周姓所有,官府自有留档,我只是怕你露馅。 ”
“我信你。 ”
萧弈闭目养神,任马车驰骋了一刻。
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此时官道上暂无行人。
“车夫,停一下。 ”
“吁! ”
马车停下。
萧弈把装着铜钱的袋子递了过去,道:“你继续往西南方向走,到岳州为止,钱够吗? ”
“够!俺早看出来哩,郎君富贵人家,与这小娘子私奔,怕被家中找到。 ”
“好眼力,多谢。 ”
萧弈说罢,拉着周娥皇下马,当着车夫的面道:“我们往东走。 ”
“驾! ”
须臾,马车远去,扬起一篷尘土。